这一段时间里,人们对“暴力城管”的讨伐声势非常之大。愤怒是容易演变的,舆论甚至逐步形成了一个非常具体的口号:取消城管。
以延安城管为代表的野蛮执法孰不可忍。这样的城市秩序维护者,确实让人心寒,很难将其作为跟为城市和市民服务联系起来。不过,人们逐渐将愤怒蔓延到对城市管理本身,将思路集中在取消城管这样的举动,并不值得褒扬。一些城管人员无德不假,需要非常深刻严厉的批评。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不需要城市管理。目前,舆论一边倒地讨伐城管,其背后的无照摊贩问题,无形之中就被掩盖掉了。
无照摊贩是与小广告、黑车等平分秋色的城市牛皮癣,抹黑城市形象,也给市民生活带来烦恼。在城管尚未“成名”的往年,晚报热线、市长热线等常可以看到对摊贩扰民的举报,甚至还有为此产生诉讼的。如今热谈美丽中国、和谐中国,而这些城市不文明现象,与美丽和谐显然是相违背的。
不少人有着朴素的正义感,咄咄逼人,振振有词:城管无非是近20年来的产物,和形成良好的城市秩序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国外城市无城管,怎么却能做到秩序井井有条?
听起来没问题,但其实比较想当然。现今中国的城市,几乎都遭遇了人口的数倍增长、流动人口增加、城市规模扩大、汽车数量激增等等问题,而且今天的商业发展规模,人们的生活方式,变化既大又快。如北京,七环已开建,常住人口超两千万,如果没有相应的城市管理手段,这样一个巨型城市如何运转?恐怕情形远比现在糟糕。
国外是没有城管,但不意味着没有城市管理。从最近涌现的众多资料上可以了解到,国外对摊贩经营无一不有一套规范,对无照摊贩也有相应的监督和管理,还没有一个城市可以做到对无照摊贩“大撒把”。而且,与所谓的国外相比,我们的国民素质情况如何呢?相信人们对此都心中有数。在一个公德意识、规则意识、法治意识不够的环境下谈无为之治,不仅不可行,结果也是可怕的。
有趣的是,最近还发现武汉有城管晚上变成地摊主的事,这个“变形记”足够讽刺。城管和摊贩之间,也只有一身制服的界限。更进一步说,灭摊贩的城管,和灭城管的正义者们,差异也不是很大。有句话说得尖锐,也一针见血:当一座城巿的大街小巷充斥着无照地摊时,有一群人骂声最高,他们正是今天骂城管歇斯底里的那群人!
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弱势摊贩的生存是民生,但城市秩序同样是民生,面对二者的矛盾,对任何一方持简单的“打倒”都会越弄越糟。城管以拳脚驱逐摊贩,人们则以舆论暴力驱逐城管。打架中只要是受伤的,就是不由分说的弱者。
城市管理是一门大学问,既要有法律的冰冷,也要有人情的温度。城管部门成立的初衷起码是好的,认为它就没有任何贡献也不够客观。存在于城管身上严重的执法失范问题,是我们城市管理能力不足的一种表现。我们的城市管理水平不太高,在许多问题上还停留在围追堵截、临时抱佛脚、拆东墙补西墙的阶段,而不顾民意、长官意志独大的现象也很突出。此时需要做的,是对城管队伍加强管理和监督,提高其职业素养,另外也可从扶救制度上下手,缓解摊贩们的生存压力。当然,假如有其他部门代替了城管职能,或者是无照摊贩等问题有了较好的解决方式,那么取消城管也未尝不可。
城管的去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核心。我们欢迎群策群力、发扬民意,但是一些射不到靶心的不靠谱意见,少一些倒还无足轻重,但多到绑架舆论,就不叫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