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间

杨 仑

    如今“吸猫”风靡一时。虽然古代也有大量“铲屎官”沉醉于吸猫不能自拔，但现如今，身边的吸猫“患者”数量正在稳步上升。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吸猫的代价是什么？伦敦国王大学教授艾比盖尔·塔克花费了一些时间，从科学的角度解读了猫咪心甘情愿被“吸”的“阴谋”，写成一部《人类“吸猫”小史》。

    与狗不同，猫的外形在过去的9500年里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在互联网上云吸猫时，曾有一个瞬间觉得所有可爱、令人陶醉的猫咪照片看起来都差不多？不要以为这是错觉，因为直到今天，猫类专家都无法直接分辨家养斑猫与野猫的区别——它们看起来真的差不多。

    过去一万年里，针对人类打猎、陪伴、工作等不同社会生活需求，狗进化出了不同的品种；牛变得更加喜欢产奶或者多肉；羊为了人类的保暖果腹需求贡献出自己的皮毛和身体……这个可以拉得很长的列表里，没有猫的身影。猫的身体几乎没有为人类生活做出任何改变，只是调整了睡眠时间、变得更有耐心，容忍人类和其他宠物的聒噪而已。

    这完全不符合情理。人类驯养宠物，最原始的欲望和目的就是有用。而猫咪对于人类来说，几乎没有什么用处可言。

    即便最擅长的捕鼠，猫也显得没有那么可靠：我国著名诗人陆游，恰巧是吸猫的狂热爱好者。“裹盐赢得小狸奴”之后，却发现这厮好吃懒做，压根不爱做本职工作：“甚矣翻盆暴，嗟君睡得成。但思鱼餍足，不顾鼠纵横！”看看，有了小鱼干的猫咪，这副德行跟现在一模一样。

    西方社会原本将猫视为防治鼠疫的一道壁垒。然而真相是，只有三分之一的猫有捕鼠意向。当它们对食物唾手可得时，这个比例还要继续降低。塔克从科学角度分析了原因：与牛羊猪狗不同，猫是自己选择被人类驯化的。

    9500年前，猫主动靠近了古埃及人，城市生活造成的大量垃圾是其食物的重要来源；而野猫最好的朋友狐狸却没有胆量迈出这一步，退回野外。于是，猫在今天繁衍成了世界上最大物种之一。

    但不要忘记：猫依然保持着世界上最顶级杀手的身体构造，它们每天至少花费5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望着窗外，表情莫测。它们也可以随时随地退回到野外，优雅地盘踞在食物链的顶端——它们不需要人类，是人类对它们无法自拔。

    在讨人喜爱方面，猫从来都是最顶级的竞争者。科学家研究了人类吸猫时的磁共振图像，惊讶地发现在吸猫或者听到猫叫的过程中，我们大脑的血液流动模式、活动区域都发生了改变。

    据说，猫的面部结构、眼睛大小都会让人类想起婴儿，激发古老而又原始的怜悯幼小之心；多个文明都将猫叫声描绘成“婴儿般的哭声”。还记得《生活大爆炸》里“谢耳朵”最喜欢的猫咪之歌吗？最后一句“pur pur pur”就是在模仿猫的叫声。然而，即使猫类专家也无法破解这种叫声对于猫本身有什么含义：它可以表示死亡、高兴、饥饿、满足几乎所有情绪，或许答案只有一个：这是吸引人们吸猫而进化出的叫声。

    猫毫无理由地潜到人们身边，卸掉了人们的防备，让人们陷入如痴如醉的境地，心甘情愿奉上食物……人类从来没有驯服猫咪，是猫驯服了人。这就是艾比盖尔·塔克在《人类“吸猫”小史》中告诉我们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