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吾性

    小燕子穿花衣，

    年年春天来这里。

    我问燕子你为啥来？

    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作为一首耳熟能详的儿歌，《小燕子》一直以来为小朋友们所广泛喜爱，也是众多幼儿园老师和年轻父母对孩子进行早期音乐教育的保留曲目。歌曲共分两段，但很多人能唱出来的恐怕只有第一段。对于第二段则少有人知。最近哄外孙玩，偶然听到这首歌的第二段：“小燕子，告诉你，今年这里更美丽，我们盖起了大工厂，装上了新机器，欢迎你，长期住在这里”。至此油然使我产生颇多联想，结合第一段的歌词，不禁自问：“燕子到底为啥来？”

    作为一种候鸟，燕子的迁徙应属一种自然现象,与建不建工厂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说有关系，只能是工业化对自然环境造成的负面影响，使燕子的生存空间大大缩小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工业化本身是反自然的。林立的烟囱，轰鸣的机器，夹杂着各种工业排放物，这些显然不是燕子所向往的。与此同时，工业化发展的脚步又不能停息。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在发展的同时，尽量不去破坏生态平衡，做到人与自然和谐共存。如此看来，建设工厂实属一种无奈，或者只能算是人类自身视为美好的东西而绝非燕子所期待的。

    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无意要诋毁老一辈儿歌创作者的功绩。时处新中国建国初期百废待兴的年代，发展包括工业化在内的各项生产事业被列为重中之重，特别是和当时还未被纳入议事日程的生态环境保护工作相比，二者根本就不在一个重量级上。在那些年月，这段歌词对于从小培养孩子憧憬美好未来，树立孩子建设社会主义的宏伟志向，无疑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然而，随着社会发展，必然会有新的课题产生出来需要我们去研究，有些事物需要我们去重新认识。自工业革命开始至今几百年以来，人类逐渐深刻认识到发展与环境、人与自然的辩证关系。特别是进入新世纪后，更加强调科学发展、和谐发展的理念。不久前，已经有人对歌谣“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提出过质疑。时代在进步，儿歌也应与时俱进，正确反映时代诉求。这有助于从小培养孩子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懂得热爱自然，尊重自然。尤其不能使孩子在早期形成错误的生态观，无视甚至变相美化由于人类对物质的需求和欲望给生态环境造成的负面影响。

    在工业化给自然物种造成损害这一事实已基本确定的情况下，我不想在此论证和量化工业化给燕子的生存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及燕子在整个生态系统中所起的作用，那或许是生态学家研究的课题。眼下我能做的就是将这段歌词“创改”后唱给外孙听：“小燕子，告诉你，今年这里更美丽。我们建起了生态园，到处都有池塘绿地。欢迎你长期住在这里。”这样听起来似乎更合乎情理。同时，我也非常清楚，仅仅对一两个孩子进行这样的“灌输”没有任何意义。说吹毛求疵也好，说小题大做也罢，也许都有道理，但那确是因为内心中惧怕未来有一天，孩子们不仅不知道燕子为啥来，而且再也无法于现实世界中见到美丽可爱的小燕子。事实告诉我们这绝非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