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04月04日 星期四
求真求精不问名
——缅怀著名数学家谷超豪院士

    本报记者 高博

    清明,我们为逝去的科学家扫墓

    人世间少了一个快乐的数学家,天堂里多了一个诗意的灵魂。

    您的一句感慨广为人知:“数学是和诗一样让我喜欢的东西。诗可以用简单的语言表达复杂的内容,用具体的语言表现深刻的感情和志向。数学也是这样。”

    1950年代,您在苏联攻读博士期间,在微分几何研究上已经崭露头角,如果继续做下去必然成果丰硕。但从苏联拿到博士学位回国的您,马上把研究方向定在了和高速飞行器相关的超音速绕流问题上,这属于非线性偏微分方程领域,直到现在仍是尖端问题。当时国际主流研究的还是线性方程;您却舍易就难,用一年时间带领大家实现了重大突破。

    随后您又把精力集中在描述宇宙基本规律的规范场理论上。您与杨振宁的合作成果,让杨振宁称之为“站在山顶上能看到全局”。

    您的思考从不局限在一隅,总是瞄准最难的难题。在数学前沿最活跃的三个分支:微分几何、偏微分方程和数学物理上,您先后取得了国际公认的成果。

    一位学生曾这样形容您:“他带队找到一条通往金矿的路后,就把金矿让给跟随他的年轻人继续开掘,自己则带另一批年轻人去寻找下一个金矿。”

    您自己则写下这样的诗句:“人言数无味,我道味无穷。良师多启发,珍本富精蕴。解题岂一法,寻思求百通。幸得桑梓教,终生为动容。”

    您曾告诫别人:不要单纯和数字、公式、公理、定理打交道。您自己就常常把数学应用到生活中去。您被称为业余预报员,因为您能根据台风的几何特性,经过简单的计算作出天气预报。

    “有人认为现在要培养聪明人,还有人认为要培养专业人。我认为要培养重视创造,重视思维能力的人。”您是这样说的,这样做的,也是这样培养学生的。

    您一生教导出许多在国际上有影响的中国数学家。直到80多岁的高龄,您还坚持每周用两个半天,与研究生讨论问题。

    您给自己定出“三不”原则:不压制年轻人的想法;不压制年轻人的发展;不挡年轻人的道。

    您尊重学生的学术成果,除非是您个人的研究占到科研过程的一半以上,或做了非常实质性的工作,否则您决不肯署名。您把学生的“赠送署名”坚决拉掉。您发表的130篇论文中,近八成是您独立完成研究的。

    您作为中国最优秀的数学家之一,却长时间不为外界所知。直到您获得2009年度国家最高科技奖后,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笃志于求真的人,必须甘于寂寞。而在中国数学大厦的承重墙上,您的名字已刻在华罗庚和苏步青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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