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苑世界

    鸡冠花儿傲然开，捧出殷红舞徘徊，济困帮贫真情在，一柱一顶竟光彩。鸡冠花，又名红鸡冠、鸡公花、鸡髻花、笔鸡冠、芦花鸡冠、小头鸡冠、凤尾鸡冠、大鸡公花、老来红等，为一年生草本植物。硕大的大红花冠，以泼辣俗艳、意头丰满著称。原产印度，后引种到我国，至明代已普遍栽植。鸡冠花为穗状花序，上缘有褶皱，排布着线状的鳞片。秋冬季花盛时采收，除去杂质及残茎，切段晒干。

    鸡冠花，常栽种于花坛公园、街边路旁和墙角门外。每年7—12月，花期漫长的鸡冠花先后绽放。浓艳厚实，红红火火，隆重而质朴。看着鸡冠花的大红花冠，很快能生出几分俗世的温暖来。鸡冠花生机矫健、热闹火爆，给点儿阳光就灿烂。《本草纲目》有曰：“鸡冠花大有围一二尺者，层层卷出可爱。粒在穗中，黑细光滑，与苋实一样。其穗如秕麦状，花最耐久，霜后始蔫。”

    因“鸡”与“吉”音相近，鸡冠花寓意鸡（吉）上加冠（官），红火的花色、昂扬的姿态、坚韧的生机、吉祥的寓意，令齐白石、吴冠中、陈大羽、晁谷、万弘巍等著名画家——每每取其吉祥美意进行创作。这正是：金风乍飓，群株炫采，灿焉盈枝。强项独发，傲骨生姿。瘦梗寒条，不比芙蓉寂；疏根朗叶，指篱菊思绪。众卉凋谢，凉飙凛凛，风霰飘零，鸡冠摧之不能摧，欺之不可欺。

    鸡冠花的花形，像极了大公鸡的鸡冠；在阳光照耀下，像燃烧的火焰，夺人眼目。可走到近前细看，发现鸡冠花瓣肥厚，有的大花甚至长于茎高，样子非常夸张；一些小的花，则长在茎与叶的交界处，恰如大公鸡带着一些小公鸡高歌。在强风中观看鸡冠花，非常有趣。风动之时，两花冠相倚，似公鸡阶前欲斗的生动情状，紫红色的鸡冠不断摇曳。“高冠红突兀，独立似晨鸡”，欣欣然勾起了我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爸爸告诉我，院子花畦里的鸡冠花是红火日子的象征，是心情愉悦的表达，叮嘱我一定要养护好。依然记得，我家院子靠墙边有一棵枣树，紧挨树的墙边就是一片鸡冠花畦。鸡冠花站在那里，目光炯炯有神，高举着红色信仰。因为我家有好多好多的鸡冠花，妈妈送给街坊邻居不少株去移栽，我说：“这不仅仅是送花，而且是送吉祥啊！”爸爸说：“这话头好，无论哪家，只要院子里种上鸡冠花，就是满满的喜悦和幸福！”

    火红的鸡冠花一天天长大，厚厚的细腻肉质上生出细密的小绒毛，真有些像鸡冠呢。那绒毛里慢慢酝酿着成熟，密密麻麻细小的籽粒，承载着饱满的款款深情。迎着每一天阳光的笑脸，给家里增添了无尽的喜悦和欢乐。还记得妈妈把鸡冠花用水洗净，入锅煮开，所得花水呈猩红色，然后再将汤圆下入花水中，煮熟捞出，一道鸡冠花水汤圆即成。汤圆清香软糯，这美妙的花水，居然有红薯煮水之味，可谓美妙至极。

    鸡冠花可以直接食用，不仅营养丰富，还有很好的滋补效果。且还能炒菜，制作为糕点，如美味的鸡冠花豆糕、鸡冠花籽糍粑等等。后来才知道，唐代薛涛所制的精致薛涛笺中，亦有鸡冠花的成份。原来鸡冠花的娇艳，在花样造纸中已然出彩，花笺笔墨里闪烁着不可多得的智慧。

    鸡冠花并不只是红色一种，还有黄、紫、白、橙等颜色。有关白鸡冠花，还有另一段轶闻：明代才子解缙才学过人，深得皇帝赏识。有次皇帝和他在花园赏花，皇帝看到红色鸡冠花，随口吟出一首小诗：“秋光烂漫眼犹迷，着叶婆娑拟碧鸡。精彩十分佯欲动，五更只欠一声啼。”解缙连连叫好，皇帝即命他续诗，诗中必须出现“胭脂”“五更”等词语。解缙随口答道：“鸡冠本是胭脂染……”未及下句出口，皇帝却狡黠地拿出一支白色鸡冠花，举在眼前，解缙微微一笑，继续续诗：“今日为何淡淡妆？只因五更贪报晓，至今戴却满头霜。”

    芬芳浓艳胜诸花，似汝娇红爱愈加。鸡冠花的文化情韵，让人感到风雅至极，妙不可言。

    （作者系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