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杂谭

文·杨 雪

    “女儿举报老爸开车打电话”“丝瓜藤和肉豆须”“蝴蝶翅膀颜色”“文章和人品”……2015高考作文神题如期而至。这次，公众不仅对“肉豆须”为何物、蝴蝶翅膀颜色的科普性争议以及字面上关于某明星的歧义这些单线索进行恶搞，还对“女儿举报老爸”从人情法理、文体格式，甚至城乡知沟等方面多维度展开讨论，更有不少从事文字工作的社会知名人士交出了自己写的命题作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高考作文题已经和春晚一样，沦为每年在固定时间出现的娱乐话题。看起来，貌似题目是一年比一年雷人，所以这种娱乐性消费也就一年比一年高涨。其实，高考作文题也不是这几年才开始光怪陆离的，那些即将步入不惑的社会中流砥柱们，还记得当年被“假如记忆可以移植”折磨过的经历吗？不论是临场考试，还是课业练笔，想必印象极深吧。至于我自己，真是至今也未能揣摩透当年高考作文材料里王国维的诗人宇宙观之深意，而今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想来实在有些惭愧。

    历年高考作文题承载了一代又一代考生的集体记忆，消费高考作文题则是考生和所有关心高考的人一次又一次的精神宣泄。所有针对命题人的指责乃至人身攻击更像一种指桑骂槐，无论有意识或无意识，所指实际上是现行高考制度。吐槽作文题，并不意味着对数学、物理、化学题没有意见，而是在大众舆论场，语文试题接近性最高，又以作文题最为通俗，吐槽起来门槛最低。所以，高考作文题也就天生成为了不满情绪的最佳发泄出口，没有之一。

    即便神题一年雷过一年，也绝对不是命题人凭心情拍脑袋的产物，反而，他们一定绞尽脑汁，在新颖、科学、开放等方向上一直悉心钻研，屡败屡战。他们也苦于——不加阐释的一个词或一句话，被指太过抽象无从下手；添加一段材料圈出一定范围，又嫌过度破题限制思维。此外，还要像防贼一样提防被外界猜中命题思路，所以往往剑走偏锋，产出一堆怪胎。

    再看这堆怪胎，在形式上力求灵活多变，花样迭出，类似于一种逆八股思维，实质上却游离不出一定的命题框架，况且阅卷的平均若干秒更加摆脱不了固有的评价套路，反倒像一种新式八股，以高考制度基调为轴心向外发散，闹得花枝乱颤。这主轴一天不打破，高考作文题还将继续娱人不厌，毁人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