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杂谭

    近期碰巧看的三部电影都是人工智能题材。《超能陆战队》中的大白温柔善良体贴，固定的程式赋予了他“暖男”的属性。《超能查派》中，一身破铜烂铁的查派被他的“造物主”植入“自我意识”后拥有了人类情感，虽然在短暂的“成长”过程中养成了流氓地痞小混混气质，但他铁皮躯体下流淌着一种美好的“人性”。而《复仇者联盟2》中的奥创具有了比人类更智能的禀赋，并在不断自我学习和进化的过程中悟出了一套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于是挣脱控制并威胁着人类存亡。

    显然，不具有自我意识的大白符合“机器人社会”的伦理标准，这种单方面为人类付出的模式充满温情和安全感。奥创的“走火入魔”则来自于人类对自主意识人工智能的恐惧，在近百年来的科幻作品中不乏体现，见怪不怪倒也不觉恐怖。然而《超能查派》的后现代气息，查派细腻的情感，以及他最终将“意识”载入芯片而使人类得到“永生”，一切显得真实，让人一阵阵后背发凉。

    电影里，查派对他的“造物主”发出质问——“造我出来就是让我死么”，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也问过父母类似的问题——既然人都会死，为什么还要让我生出来？提出这个人类一直以来也回答不好的生命哲学问题，在意识层面，查派就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而最终，查派为了救中枪的“造物主”，成功将其意识传输进另一个机器人体内，红色的机器人“造物主”从地上爬起，回头看着身后椅子上躺着的自己的人类肉体，百感交集。此时此刻，“造物主”到底成了什么？是获得了永生的人类？还是植入了“造物主”意识的机器人？

    如果说奥创式机器人可以控制人类，制定新的社会秩序和法则，使人类丧失自由意志，是一种已知的想象，那么查派创造的“造物主”式机器人是什么、将怎样改写人类文明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未知。电影散场后，在我脑海中就一直印着这样一幅画面：空气中满满地漂浮着人类意识，如幽灵一般，空旷的街道和大厦，不再有人类身影，甚至连机器人身影也没有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魂游太虚而产生如此激进的幻想，不过在《超能查派》的理论框架下，意识最终能够摆脱“臭皮囊”独立存在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在我有限的认知视野内，止于创造大白这样的暖男足矣。但我相信脑中那幅幻象迟早会出现在一个未知的某年某月某日，因为人类探索未知的好奇心根本停不下来。我只是希望这天不会来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