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杂谭

    主题为“博物馆致力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的2015国际博物馆日来临在即，而“社会”行为似乎并未表示出对博物馆良苦用心的感恩回应——上海自然博物馆正式开门迎客不足一个月，海水触摸池里的海星被摸死，科莫多巨蜥模型脚趾被折断，引来又一场关于素质问题的讨论，更有网友戏称如果博物馆展出的是海星模型和科莫多巨蜥活体，大概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素质低”就像万金油，总能被用作解释所有令人愤怒而又苦笑无解的现象。但大多数人不愿简单承认“素质低”这一事实，喜欢找些看似合理的出口来模糊真相。例如这次对上海自然博物馆管理方式的讨论就显得有些“没良心”，活体养殖区开放、客流量大似乎成了游客无序之顺理成章的理由，进而把海星的枉死最终归咎于博物馆管理不善，实在牵强。

    记得去卢浮宫的时候恰逢十一黄金周，大量中国游客的“涌入”使得宫里有如菜市场。而且与世界上许多博物馆一致，卢浮宫的大部分展品并无保护罩，只是在四周围上一圈低矮的护栏，也未见“五步一岗”的安保人员。但令人费解的是，即便在这种有些杂乱的环境下，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都非常有序，自发地形成了一种自觉，我甚至怀疑这种自律与讲解员一句轻描淡写的友情提示关系并不太大。而这其中中国游客占了大多数。

    参观期间，与我们同团的一个“熊孩子”将“魔抓”伸向一个白色天使石雕，她妈妈立刻呵斥了她，围在展品四周的几乎所有人都投去了警告的目光。然后直至参观结束，这个“熊孩子”再没伸出过手。当古希腊文明遗物近在咫尺，凝空相视，历史厚重感本已形成最严肃的隔膜。这种气氛笼罩着欧洲百年来的社会秩序，所谓的“素质低”几乎找不到发挥的空间。

    而在国内，公共场合的“素质低”行为不仅没有什么成本，反而谁素质更低谁就能占到便宜——你跟海星照相了我凭什么不能照；你掰了蜥蜴脚趾我不掰一下就吃亏了。在世人皆无敬畏之心的氛围下，首先没有一种制度对所有“素质低”行为进行有效约束，那么任凭博物馆工作人员喊破喉咙，也拦不住来势汹汹的“熊孩子”和“素质低”的家长。至于频现于媒体上的各种口号式呼吁，就更像一种“素质低”事件发生后的仪式。

    对于这次上海自然博物馆的海星死亡事件，各方居然都找不到问责的出口，这一点让无辜的海星何以“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