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由科技部和上海市人民政府共同主办的2013浦江创新论坛,10月26日—27在上海东郊宾馆举行。本次论坛以“创新驱动与企业主体”为主题,由“1+1+8”这三大部分构成:即一个全体大会,一个主宾国论坛,八个专题论坛,主要由演讲报告与嘉宾对话等形式构成。专题论坛涉及企业、产业、未来、区域、政策、文化等多个领域,涵盖“软、硬”两个方面,从不同层面、不同角度深入研讨创新趋势、展望发展前景。对本次论坛,本报分别以今日8版和11月3日2版两个整版的篇幅予以报道,敬请读者朋友垂注。
在全球范围内,创新资源正在加速流动,将各个国家、城市连结起来,编织成全球性、区域性的创新网络。打破空间的阻隔,区域间协同创新成为科技创新的新潮流。10月26日,浦江创新论坛邀请国内外从事创新网络和创新集群研究的知名专家学者,在区域(城市)论坛上共同探究如何实现区域创新发展的理论和实践。
全球区域联动结织创新网络
当今世界,区域正在成为参与全球经济科技与合作的基本单元,创新正演变为以多元主体协同互动为基础的跨领域、跨区域、跨国界协同的创新行为。
国家或区域的竞争优势产业总是在地理上集中于某一些地方,说起美国电影产业当属好莱坞,讲到意大利的皮革制造就想到佛罗伦萨,相关企业在地理上靠近而且能充分互动,大量人才和技术集聚到一定规模会释放出创新的能量,这些地方就称之为产业集群。
加拿大多伦多大学政治科学系和地理与规划系的Harald Bathelt教授分享了加拿大亚太区经会的研究数据。他们发现,集群之间正在通过相互投资形成跨国集群创新网络的新现象。一方面是国外企业正在进行战略调整,由原来寻求国内低成本要素转向注重国内特定区域的创新优势,另一方面国内企业也开始走出去,越来越多的开始在国外创新型集群投资。
一种新的全球区域创新的空间结构正在形成。“自2006年开始的5年中,加拿大对中国有66个投资项目,2/3的项目都是投资于中国具有类似集群结构的产业。而这些产业集群正是这些行业知识产生的集中地点,而这些地方也是未来创新的发源地。”
这种国际区域性合作,双方不仅可以在一国之内进行创新,还可以进行跨国跨界的创新,也只有这样才更有利于创新的出现。“来自不同国家的集群,将成为未来创新的中流砥柱。”Bathelt指出,现在有越来越多的投资正在把世界各地的各个集群联系起来。
除了集群模式,对于非集群区域之间的联系,Bathelt根据一些成功的案例提出自己的看法,比如加拿大的一些小城市,可以和中国内地而非沿海地区的城市建立联系,“他们不是主要的城市集群,而且国家的战略可能也涉及不到他们,而且这些企业建立国际合作和交流当中的经验并不是很足”。
又例如通用电器,他们的投资不光是投放到主要的行业集群当中,比如创建全球创新集群的时候,他们也瞄准了外围的一些地区来发展集群,而不是去瞄准主要的区域。这种非集群区域联动所激发的创新潜力也是不可估计的。
Bathelt认为,创新和区域协同之间的联系已经越来越重要,而正是不同区域之间的联系推动了各个区域的发展,不管他们来自集群还是非集群地区,相互之间的联系才是创新的动力。
本土区域创新面临严峻挑战
在我国,有着种类非常丰富的产业集群,有自上而下的各类开发区,也有星罗棋布的各种专业镇;有的以大型跨国公司为主导,有的以大型国有企业为主导,也有的是由大量小企业的自发组织而形成;纺织服装、玩具、珠宝、动漫、美术、画家村等等种类各异不胜枚举;蕴含高技术的还有新能源、信息技术、生物技术等等。总的来说,从高技术到低技术,从创意到非创意,从研发到生产、销售,形成了现在各种各样集群的集聚现象。
“ipod这个产品价值链中中国只占了4美元,”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教授王缉慈指着幻灯片说,“还有大量的中国制造甚至是高技术产品出口,它并不全都是创新的,很多是处在价值链的低端环节。”这是我国产业集群面临的非常严峻的挑战。
根据对中国沿海和中部15个省份的不完全统计,同行业的企业集聚的区域有五百多个,专业化非常显著。这些集群内,供应商和制造商邻近,专业劳动力市场发达,通过分工合作,创造了低廉的成本。区域之间的分工也越来越清晰,温州的男鞋、成都的女鞋、晋江的运动鞋……中国两万多家鞋业企业集聚在以东莞、温州、晋江和成都为中心的四大鞋业基地。
尽管分工的细化能降低成本带来一定的经济效益,但这种集群化模式现在应该追求一种质的改变。王缉慈指出,集群不等于创新,集群并不必然带来区域发展,城市和区域创新转型需要超越集群思维。区域分工生产的男鞋、女鞋、运动鞋,说到底都是“普通的鞋”,王缉慈教授则提到一种“聪明的鞋”。
区域创新转型期待新式思维
什么鞋能算得上“聪明的鞋”?其实就是苹果公司和耐克公司合作的带有传感器的运动鞋,传感器能连结苹果终端的应用,找到运动伙伴。这样,鞋就跟高技术挂上了钩。“聪明的鞋”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代表了一种跟创新有关的思路,就是我们需要一种跳出低端产业转移的新思维。
在中国,制造业和高技术往往被分开,服装、鞋、玩具等小商品总是被看成低端的没有希望的。而实际上现在高技术和制造业之间的界线已经越来越模糊,制造业可以是高技术的,高技术里面也包括很多低端制造业。对发达国家来说,制造业就是高技术的,他们推崇高技术的制造业。例如王缉慈提到的慕尼黑的德意志科技馆,陈列的纳米服装等等很多高技术产品,其实都是我们平常用的很普通的消费品。
虽然中国的众多制造业都在重复常规的技术,很多的技术都已经固化到产品之中,而没有真正得到这个技术,但目前在我国沿海地区已经有一些产业升级的例子,已经有研发团队在一些集群中建立了公共技术中心、公共研发中心、设计中心、创新产业等等。其中最重要的是真正形成一个好的生态系统,来“模糊”高技术和制造业之间的界限。
除了产业集群的技术升级,城市之间的跨区域协同也是一个激发创新的新方式。不同城市处在城市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比如最高阶段是企业家阶段,拥有大量企业,像伦敦、柏林、斯德哥尔摩这样的城市,在不断地培育企业家,可以说是处在最前端的生命周期阶段。而最低级的阶段就是常规化的产业活动,创新非常弱。
“怎样唱‘双城记’把处在不同价值链环节的两个城市联系起来,最关键是促进产业的技术转移和学习。”王缉慈认为,应该通过联系起来的城市之间的行为主体,包括研究机构和大学之间的合作,人员之间的联系,专家之间的互相访问,以及各种各样的项目等等,来促进技术学习和技术转移,从而促进对口城市之间的创新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