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杂谭

    广州动物园决定结束经营了24年的马戏表演，将原址改建成科普场馆，思路值得称赞。不过，事情落实起来并不顺利，即使双方合同到期，园方张贴出停业告示，马戏团仍然擅自卖票开演。目前看到的最新情况是，园方将联系相关执法部门对马戏团进行劝退。

    我自诩是个天生爱动物的人。小时候看动物表演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五只老虎在铁架子上排排坐，其中两只居然依偎着打起了盹儿，然后像犯错的毛小孩一样被驯兽员训斥。在当时的少年眼里，只觉得老虎真性情，可爱又搞笑，但现在再回想那一幕，已然笑不出——堂堂百兽之王竟被驯化得没了精气神，它们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困成这副德性？

    个人一直认为，从一个社会对待动物的态度，可窥见其文明程度。这次叫停马戏支持者众，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动物福利是好事，说明我们这个社会文明层次在跃升。但也应看到，靠动物表演过活了24年的马戏团不愿离开，不必猜也知道，无非为了个糊口问题。这就提醒了我们，仅凭一纸逐客令，马戏不可能真正离场。

    大城市不相容可以去小城市落脚，再不济还可以藏匿于乡村——走走停停，民间讨生活的生意人总会想出各种办法，动物们虽颠沛流离，但也能给自己挣口肉吃，这还算好。一旦马戏团朝不保夕，动物们很可能被饿死也绝不是危言耸听，动物园里都饿死过动物，况乎马戏团！可以想见，叫停马戏究竟是保障了动物福利，还是间接害了它们？

    实际上，在台上展示行为的动物们，恰是孩子们最好的科普老师。比如，香港海洋公园里好评如潮的海豚表演，就用一种娓娓道来的温情叙事，让海豚演绎自己的心声，呼吁观众爱护海洋。可以断言的是，孩子们从一场趣味生动的海豚表演中得到的知识和启发，肯定比稀里糊涂参观一次以图文和标本堆砌起的展览来的多。

    显然，让动物成为科普老师，是值得动物园探索的一种模式——如何整合资源、如何本着人道精神改写剧本，从而感性地把自然界的动物大家庭呈现给观众。在这一过程中，需要淡出的是驯兽的严苛与残忍，需要保留的是动物的本真和可爱。当然，这一定十分考验动物园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