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杂谭
这几天,如果可可西里和鼓浪屿申遗顺利通过的话,我们将超过意大利成为世界上拥有世界遗产最多的国家。现在一听到类似“世界第一”的表达,总被一种好大喜功的调调搞得很抵触。时过境迁,文化大国毋须自证,但遗产保护能力有待商榷。
鼓浪屿作为世界遗产或许实至,但对于其申遗,我忍不住要流出一丝冷笑。听去过的朋友说,节假日岛上挤得无从下脚,别提什么寻访巴金的南国梦、林语堂的西洋启蒙了,只剩下此地不宜久留的念头。现状已然,如果再刷上“世界遗产”的金漆招牌,就不得不让人更对保护工作犯嘀咕了。
世界遗产老资格平遥古城和丽江古城前车可鉴。原住民被买卖人挤走,老宅子和混凝土杂交的仿古街上,白天大喇叭吆喝着义乌来的同质化商品,晚上霓虹灯伴低音炮向空气中喷洒酒香。无奈的是,诟病多年,古城和历史街区等过度商业化也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话题,但任你“喷”得热火朝天,景区却依然我行我素,过度商业化的行为只增不减。
当然,文化遗产保护是世界性难题,表现欠佳并不是我们独有。例如,大量游客的涌入使威尼斯陷入人满为患的危机,原住民陆续被迫出走,从1951年的17.5万下降到现在的5.5万,伴生的还有环境、生态问题。但当地居民为保卫家园,一场接一场地游行。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警告下,意大利几周前又下新禁令应对,否则威尼斯将被列入世界遗产的黑名单,最终可能被除名。
威尼斯我也去过,比起平遥和丽江来,感觉还要稍好。但奇怪,怎么没听说平遥和丽江被警告一下。倒是我颇为中意的澳门历史城区,近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评遗产保护不力——澳门某民间组织多次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出本土的“世遗危机”。
“世界遗产”的帽子,原本应该像孙悟空头上的金箍,约束着在册世界遗产的保护工作。但在咱们这儿,唐僧不会念紧箍咒,甚至也不想念。看到报道,“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肯定了中国的世界遗产保护工作”,只能摊手,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