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12日 星期六
永远的高士其
文·李宗浩

    在我国著名科学家、科普作家、中国现代科普事业的拓荒者高士其诞生110周年之际,相关的几个纪念活动陆续举办,我的新著《永远的高士其》也得以出版。对我来说,这无疑是对高老最好的纪念,最好的缅怀。

    高士其年轻时留学美国,不幸在实验室里遭受病毒侵袭,由此被疾病、瘫痪缠绕了半个多世纪。归国后,他在艰难岁月里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超人毅力创作出《菌儿自传》《生命的起源》《天的进行曲》《生命进行曲》等数百万字的优秀科普作品,影响了好几代人。

    我在少年时代读到《菌儿自传》,被作者对细菌这种拟人化的别出心裁的描绘深深折服。他把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细菌写得似“小人国”里的众多百姓,富有个性,栩栩如生。《菌儿自传》这本我最喜爱的科学读物启蒙了我的思想,在我面前敞开了一条科学与文学结合的道路。来到北京后,我有幸与高老会面,并成了忘年交。难以忘怀,在“科学的春天”里,我们两人合作,给邓小平同志、方毅副总理呈上关于提升全民族科学文化水平的建议,向胡耀邦总书记提出“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加强儿童科普工作的意见,商讨建立中国科普作协等重大事项,探索科普创作的一些具体问题。直至他1988年离世,我与他相识相处了32个年头。

    近些年来,我在忙于急救、灾害医学救援专业工作的同时,更加感受到科学普及工作的重要性和迫切性。总体而言,我们奉献给社会的科普作品质量还不是很高,不能适应信息“爆炸化”“碎片化”时代的需求;更重要的是,新一代科普创作人才的发掘和培育工作也亟待加强。由此我萌生了一个想法:应该做点事情,将高士其身残志坚、矢志科普、认真创作的事迹传承下去。

    而促使我写《永远的高士其》的直接原因,则是2012年10月在中国科普作家协会召开的一次会议上与作家叶永烈的交谈。那天,这位老朋友对我说,他的旧著《高士其爷爷》就要修订重印了。我连声说好,但他却叹了口气说,因为现在的年轻人多不知道高士其是谁,所以书名要改。我说这个书名其实挺好,要不干脆就改为《高士其》。他笑道:被改成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立即表示赞同:我们青少年时代就是把身残志坚、矢志革命的苏联英雄保尔·柯察金作为榜样呀!但叶永烈却说,这个书名还是不行,他“卖关子”要我继续猜。我挖空心思依然猜不出来,最后他直言:书名改成了《中国的霍金——高士其》。顿时,我脑海里一片空白。

    史蒂芬·霍金是英国一位杰出的科学家,他在21岁时(1963年)被诊断出“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后来身体每况愈下,被牢牢地禁锢在轮椅上,仅有几根手指可以活动,然而,霍金以顽强的毅力坚持科研并作出了巨大的科学贡献,还写出了《时间简史》《果壳中的宇宙》等全球热销的科普作品。我觉得,向公众尤其是青少年宣传、介绍霍金的事迹完全应该,他矢志不渝的奋斗精神确实也鼓舞人心。这里我想说的是,对我们民族自己的优秀科学家和科普作家,我们也不该忘怀,而更应把他们的精神发扬光大。往“大”里说,我们的文化不能断层,被誉为“中国科普的旗帜”、堪称“中华民族英雄”的高士其更不能被时间封存。

    不久 ,我在参加湖南出版界在京召开的一次座谈会上谈及此事,中南出版集团总经理丁双平对我的发言颇有同感,他说:“高士其先生的事迹教育了一代又一代人,我们有责任把高老的为人和作品延续给后代,不能被历史淹没。”

    随后,我以上世纪80年代初由高老亲自指导审定,有众多权威专家参与,我编著的《高士其及其作品选介》为基础,写成了《永远的高士其》。这本书融进了30年来的时光变迁,探讨了诸多问题:在物质生活丰富的当下,新媒体时代里,原创的科学作品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大量的、碎片化的科学信息如何处理,速读时代是否还需要经典……

    高士其不仅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永远的高士其”,是我们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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