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声音
“好好的水稻田、旱地,流转后改种红提、草莓了,水稻一亩赚七百块,红提一亩赚一万五。”中国科协副主席陈章良委员说,“资本顾不上谁会种水稻,这样下去,13亿人的吃饭问题怎么办?”
“城市都在有河、有水的平原上,‘一摊大饼’占了好多良田。”参加过“农业学大寨”、在七沟八梁上垦过田的中国农业发展集团董事长刘身利委员说,“工业发展,能不能尽量挑着坏地用,别糟蹋良田?”
谁来种粮食?良田去哪了?投机囤地怎么管?随着城镇化的进一步推进,农村土地成为委员热议的话题。
万一企业破产了,地怎么还给农民
“广西有个年轻人,流转了四万多亩稻田,改种香蕉,一亩地净赚2000块。”但陈章良发现,“比较之下,农民的收入少得可怜。”
“他赚钱了,宝马买了、奔驰买了、保时捷买了,再买一辆悍马。我跟他说,也给老百姓做点什么吧。但人家告诉我,‘我给老百姓钱了,流转费、工资,一项不少’。”
陈章良介绍,流转土地后,农民收入由三部分组成,第一笔是流转费,第二笔来自农闲进城打工,第三笔是农忙时的雇工收入。
“看起来农民富起来了。但万一企业破产了,地怎么还给农民?”陈章良说,实施细则应尽快出台,才能让农民享受改革带来的红利。
三十年前整田,三十年后圈地
“我经常参加地方政府的签约仪式。一签几十个亿的园子,地方政府很大方,‘到这儿投资不要钱,还免税’。”刘身利不明白,“一亩地来之不易,怎么能大手一挥就送了?”
“以前,造一亩地,费了多少劲儿?”刘身利对战天斗地修梯田记忆犹新,“这是送了农民的土地、送了我们的生存空间。”
“好田和坏地,产量十倍之差,好地是养人的,不能搞开发区、大学城、商业科技园。”刘身利认为,应该在耕地红线基础上,设置良田高压线,“不能在农业高产、高效的土地上,发展二三产业”。
他做过调查,“虽然一号文件对永久性基本农田有所涉及,但各地执行并不统一”。
让他更担忧的是,“有些企业圈了地不用,等着升值,但很少有被罚得倾家荡产的,多数占了便宜。这方面的法律法规亟待健全”。
赔钱也经营,土地能赚钱
“北京郊区有个园子,十几年前我去过,觉得很难赚钱,各种打折或会员价格,和它的规模不相符。”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陈锡文委员说。
“你说得对,赚不了钱,能把人工费、易耗品、水电费赚出来就不错了。”经理回答他,“我之前做了调查,发现这个园子从征地到建成,从银行贷款4亿7千万,几年过去了,房子旧了不值多少钱,但银行评估地价值十个亿。”
“他怎么会亏呢,地价涨得比成本损耗快得多。”陈锡文说,“现在郊区有相当多的企业是这样的。”
陈锡文说,去年我国34个动建城市中,商贸用地成本每平方米6000元,住宅5000元左右,工业和仓储用地不到700元,八九倍的利润空间,囤圈土地现在并不鲜见。
最让陈锡文忧心的是,这一现象在农村也开始出现,“一定不能扩散到农村,农村不是搞建设的地方,是进行农业生产的地方。”
(科技日报北京3月11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