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08月23日 星期五
朝胜观察:节

    24节气的阴阳转换,寒暑相易,因果循环,荣枯得失,有无变化,生灭之道……

    今天,公历2013年8月23日,是兔年农历的第14个节气“处暑”。日历翻到这一页,朝胜心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盼到了天凉的日子。处者,止退之意。处暑,即暑气即将终止隐退,天气逐渐变得凉爽了。

    看了天气预报,全国许多地区还在高温肆虐之中,广州气温也在35℃以上。但是,心里感觉不一样了,酷暑溽热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高温天气的兔子尾巴长不了啦,再咬咬牙,就会迎来一个清凉世界!

    生长在四季分明的江淮大地,来到四季不分的岭南羊城,一口气就干了二十多年。越来越怕的就是一年比一年的酷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朝胜对24节气越来越感兴趣了。“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还专门记住了一首24节气歌: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上半年是六廿一,下半年是八廿三。每月两节日期定,最多只差一两天。

    几千年来,中国的老百姓就是按照这24个节气过日子、种庄稼,婚丧嫁娶、春播秋收。

    我国农业科学的发展,一个重大的“成就”,就是“反季节”种植。搭大棚、起温室、改土壤、上组培,夏菜冬吃、南果北种、改良驯化、嫁接变异……

    虽然,今天任何时候到菜市场,都可以买到任何季节的果蔬。但是,仔细品尝,就会发现经过“科学”手段的反季节果蔬,尽管看上去光鲜水润、五颜六色,可吃起来却是原味尽失味同嚼蜡。至于每一种果蔬应有的营养,可能更加不敢恭维了,有的果蔬中各类促长激素、杀菌灭虫、增色保鲜等化学元素,早已大大超过了自身的营养含量……至于施垃圾肥,浇污染水等让人望而作呕的事情,还不在此论之列。

    大自然的节气,与田野上生长的万物,绝对有一种对应的“密码”。冬眠春发、夏花秋果,四季更替,本是大自然一种精妙绝伦的安排。我们智慧的祖先,依照大自然四季的千变万化,细致入微观察、高度归纳提炼,发明了24节气。从而奠定了中华民族农业大国的坚实基础。有些外族还在茹毛饮血的时候,中华民族就开始种植享用谷粟果蔬了。一部博大精深的农耕文化,也就源远流长地传承发展了……

    清明前后,种瓜种豆。其实,清明何止是个播种的季节,还是个踏青出游的季节,“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更是个祭奠先祖的日子,“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瞧瞧,融播种、游玩、祭祖为一体的清明,该是一个何等丰盈美妙内涵深远的节日啊。24节气中,类似清明的节日比比皆是。朝胜在刚刚入伏的头一天,就在这个专栏里写了《伏》。那一天,中国相距数千里的南方北方,居然都遥相呼应着一个“何其相似乃尔”的生活习俗。

    中国古人的耕种与生活本是一体。千古名相诸葛亮在千古名篇《出师表》中就有这样的千古名句,“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两表酬三顾,一对足千秋。这里,不谈诸葛亮。谈的是宰相出山前,也是在家种地的。到了近代,袁世凯下野、蒋介石下野,“下野”就是回家种地的意思。当然,真种地还是假种地,那就是政治伎俩了。会玩这一套的还有三顾茅庐的刘皇叔,“刘备学圃”韬光养晦,就引出了“说破英雄惊煞人”的故事。这里不说伎俩,还是说种地。

    种地目的是为了吃,于是,一个“吃”字,在中国文化中发展到了极致。比如,打工的体力劳动者是“吃力”,搞发明创造的科学家是“吃脑”,政府官员自然就是“吃税”,如今还有“吃爹”的啃老族。靠纳税人养活的官员进步常常是以五年一届为一个进步台阶的。尽管,许多官员精英未必在一个台阶上真干五年就飞黄腾达了。当然也有马失前蹄,一不留神栽进去的,那就只好吃牢饭了。做记者介于吃力和吃脑之间,也有些可以吃税的记者,严格地说那属于“御用文人”,其吃法和真正意义上的记者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从这个台阶上,转而从政成为高官显贵的亦不在少数。这事儿,也不再此论之中。

    还是说节气,大到四季更替自然大道,中到国风民俗播种收割,小到衣冠礼仪起居饮食。无论是躬耕出身的宰相,还是下野种地的枭雄;无论是庙堂之高的达贵,还是江湖之远的草根。没有一人可以逃离24节气之外。

    24节气的阴阳转换,寒暑相易,因果循环,荣枯得失,有无变化,生灭之道……博大精深的一部中华农耕文化,深深地浸润于24节气之中。

    于是,一些热衷“反季节”种植的农民们,开始回归到24节气,依季而种,循序渐进。让果蔬在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区域,享受不同的阳光,沐浴不同的雨水……该辣的就辣,该甜的就甜,该酸的就酸,该苦的就苦,该有的就有,该缺的就缺。不必一味追求高产,土地资源、气候资源、水肥资源、种苗资源,都是有限度的。一切顺应自然,各得其所。在限度里自由生长,叶舒枝展。总是千方百计地突破限度,必定生长的呼哧带喘、勉为其难、丢三落四、失衡变异。

    为人做事也是这般,天生万物,各得其所。顺天意、尽人事。努力而不勉力,发奋而不发疯。天地父母老师社会,给了什么样的营养,就成长为什么样的人。享有的资源同样也是有限度的,无意去突破限度,刻意追求。有力时吃力,动脑时吃脑。能吃的一定是自己“躬耕”的,别人的不取,不义的不沾,病害的不碰,有毒的不吃。安居乐业,心满意足。“行文简浅显,做事诚平恒”。

    “节气”,亦可为“气节”,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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