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杂谭〉》
央视女主持人柴静新书《看见》出版之后,先是赞誉如潮,接着就是和业务、新书无关的个人婚姻状况,再后来就是业内业外的“砍柴”了。之前就有人嘲讽柴静自视“柴世音”,近日更有人称其为“柴徽因”,尖酸刻薄之至。
同行外行,说得头头是道,“砍”得刀刀见血,看着直叫人后背发凉:出名真是一件危险的事啊。
成名固然要承受相应的压力。小品中的白云老太太早就说了,做个女人难,做个名女人更难。没有一定的心理承受力,请慎重出名出书。
主持人出书倒不算新鲜事。早年赵忠祥、崔永元的书不少人都看过,很快就能翻完。记得其时周围人看这些书,从中领略一下他们职业成长轨迹,顺带撷取些许励志因素就满意。即便讨论,多是在看过书之后的“良性”议论,比如文字水平高低,对其经历的感触等,其他则无多苛求。其实,我倒认为,这一类书,达到这个目的足矣。
由于网络对生活的侵占,我已很少看电视,柴静的节目也少有欣赏机会。柴静的文字略读过一些,认真而文艺,很有感染力,读来宛若在听一个电台播音员在播音,很容易让人走进她的世界。我知道很多人对她十分赞许。在所谓的基层,我更是发现柴静有着很广的人气。我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喜欢,必然是某些东西触动了他们。在地域差距巨大的今天,或许仅仅是柴静的表情,就能让远离政治和文化中心的“基层人民”感到亲切。
但没想到,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女主持人甫一出书就如此“惊人”了。
与往常喜欢造神不同,如今人们的内心总是怒气满怀,不再喜欢拔地而起的偶像,对所谓的公知、偶像充满解构热度,喜欢动用文字暴力,把一个个偶像揪下神坛,充满快感。社会上流窜着一股戾气,网络上更是常常缺少足够的优雅和文明。这愤怒成分很复杂,有对生活的怨怼,有对过往“神化”偶像一朝幡然醒悟的恼羞成怒,有对一切无因由的压力的不胜重荷……就像一个孩子,突然进入青春期,怒不可遏地想把以往约束自己的东西和规则统统破坏掉。——这些公共空间的所谓名人、公知、偶像们,“中标率”就高一些。
莫言,你凭什么站在颁奖台上,不谈谈对文学和政治的高深见解?韩寒,你一边赛车一边写作,质量能保证吗?柴静,你不就是一个喜欢对着摄像机皱眉头表示“人文”的出镜记者吗?那个封面照片怎么就那么造作?你凭什么就成了公知偶像?你就那么一层不染?
在一股那般莫名却如此具体的戾气下,社会能造几个偶像,悠悠众口就能灭几个。
平心而论,柴静至少是一个有理想,并且愿意为理想努力的记者。假若我们的社会多几个“徽因”,何尝不是一件美事。柴静的节目和书,若喜欢,多看几眼,不喜欢,就去另寻高明。若要将公众人物作为泄愤的靶心,致力于一切毫无秩序的盲目解构,这个社会不知将要被带往何处。反智和造神二者并无区别。在如何对待“我”之外的“他人”上,我们始终没有一个独立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