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成熟后,身披一层白霜,酷似霜雪落在上面,因此得名。冬瓜外表翠绿,内在美白,跟豆腐一样普通,越家常,越滋味。
冬瓜还有许多别名,如水芝、濮瓜、白瓜、枕瓜等,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冬瓜虽大众,然经过特殊加工,其白嫩可与晶莹剔透的鱼翅媲美;若经过雕琢,亦可成为一件烹饪艺术品。
冬瓜的吃法有多种,水煮清烧、焖炖蒸炒皆宜。可以搭配的食材很多,荤的有排骨冬瓜汤、火腿冬瓜汤、老鸭冬瓜汤、牛肉红烧冬瓜等;素的有三菇六耳,用笋、腐竹做成的素式佳肴也不少,如白玉罗汉、八宝冬瓜盅等。难怪,清代美食家袁枚《随园食单》说:“可荤可素者,蘑菇、鲜笋、冬瓜是也。冬瓜之用最多。拌燕窝、鱼肉、鳗、鳝、火腿皆可。”硬把百搭的冬瓜夸成了一朵花。
冬瓜本味,至味。即便是清炒冬瓜,扔一把小虾米干进去,这道菜也是另一番境界,嚼一下鲜美爽口,咽下去满喉咙温软舒适。
儿时,母亲做的冬瓜炖粉条是我的最爱,先将冬瓜去皮洗净切片,再将五花肉切片加葱姜、料酒、生抽等腌制一会儿,白菜豆腐切条切块备用。然后,将炒锅倒油加热,依次放入腌制好的肉片、冬瓜翻炒,放一小勺豆瓣酱,加入与菜平齐的清水,投几颗八角,一起炖煮。
先用大火炖,待锅盖边冒出白气,锅里发出咕嘟声,改为小火。放入白菜、豆腐、泡好的粉条,入食盐搅拌均匀,再炖大约半个小时,掀盖,撒葱花、香菜、香油搅拌一下,散发着香味无比的冬瓜炖粉条就出锅了。
冬瓜肚大,大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味道。有诗为证:“剪剪黄花秋后春,霜皮露叶护长身。生来笼统君休笑,腹裹能容数百人。”形象夸张,细品指瓜子数百,因而古人称其“百子翁”。又似有佛性,能容其他瓜难容之食材。
说到佛性,南京寺庙里还真有这道冬瓜菜“腐乳般若”,做法是用去皮冬瓜切成九块,以草绳捆回原状,在平底锅中,以色拉油将皮下部分煎至焦黄色。反转冬瓜,以糖、酱油将两边烧成浅肉色。将冬瓜以小火煨熟,放入盘中央,再以色拉油、姜起锅,将菠菜炒熟放在盘之四周。最后以姜油爆香,加入糖、盐、红糟、豆腐乳、冬菇水以芡粉将锅中之汤勾芡,淋在冬瓜上。做好后的“腐乳般若”颜色灿然如火,菜的介绍也有趣:“如能识破非我真实之本相,必无执相迷真之失。”吃冬瓜吃到这份上,算已触及了人生的无上境界。
冬瓜药食皆宜,是不含脂肪的瓜果蔬菜。冬瓜性凉,味甘淡,止烦渴、利尿消肿。冬瓜皮入药,能治浮肿;冬瓜子入药,能治咳嗽痰黄。《神农本草经·果菜部》将“白瓜子”列为上品。古籍记载:“水病危急,冬瓜不拘多少,任意吃之,神效无比。”《食疗本草》也说:“欲得体瘦轻健者,则可长食之。
冬瓜瓤在古代有“瓜练”之称,绞汁调蜜服,止烦渴、利小便、治五淋、压丹石毒,若用其“洗面澡身”,可以“祛黑斑,令人悦泽白皙”;其瓜仁能“令人悦泽,好颜色”。难怪,清代名医王学权会如此称赞,冬瓜是“蔬圃中之妙品”。
本版投稿邮箱 769131563@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