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毛泽东期间，大会堂内共治疗398人，大会堂外天安门广场共治疗8431人，巡诊6984人，合计15813人。一万五千多人在吊唁大厅内外出现不同程度的病状，体现中国民众对最高领袖去世的悲恸程度和承受不住的精神打击。这么大的治疗量确是事先无法料到的，居然就靠三十多位大夫护士当场处置而圆满解决，在医学治疗史上也属一种特例。  

  一天晕倒39人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病逝，按照预案，治丧委员会各工作机构很快落实成立。委员会下设秘书组、警卫组、总务组、宣传报道组、外事组、卫生保健组等等。

  9月10日毛泽东遗体放置到人民大会堂后，北大厅就迎来一批批悲痛欲绝的吊唁人群，哭声震天，不少上岁数的老干部老泪纵横，步伐艰难。9月11、12日以后在吊唁大厅发生的病号人数有上升的趋势，大夫护士每天值班需16个小时以上。

  这两天，广大干部群众瞻仰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慈祥遗容，因极度悲痛而晕倒39人，休克一人，治疗2375人（见1976年9月12日《卫生保健简报》第四期手写稿）。

  广场医疗站

  紧接着的工作是18日下午三时天安门广场百万人追悼大会的繁杂事宜。在方案中，拟建立医疗救护站34个，西至西单北大街，东至东单北大街，但重点还是放在天安门广场内。医疗救护工作总指挥站设在天安门红西四观礼台下，配备一辆机动车来回巡视应急。

  各医疗站只备有一些急救药品及一般常见的防治高血压、冠心病和中暑的中西医药品，再则是两张行军床、折叠床及担架，条件稍好的医院还能带上一部半导体心电图机、一两个氧气袋及保护药品的冰桶。这些就是当年北京所能具备的最好的急救家当。

  三千人突然昏厥

  追悼大会准时在9月18日下午三时举行，百万人站满了广场，气氛肃穆凝重。在开始播放哀乐、全场默哀肃立后的短短二三十分钟内，不同方队的三千二百多名参加者因“心情万分悲痛”而突然昏厥，先后晕倒虚脱在地，队形大乱，引发现场一片混乱和紧张。值勤的首都工人民兵和民警来回穿梭，手忙脚乱把病人抬送到医疗点。

  追悼大会主席台上没有明显的医疗险情，只有两名虚脱者，一般患病21人，主席台下有九名警卫战士因过于劳累晕厥。整个追悼大会过程中，医保方面无一差错，平安度过。9月18日当晚卫生保健组发出第九期简报，居然已经有了详实的救治数字，其数据令人惊讶：“天安门广场和东西长安街，共诊治20126人，其中巡诊4449人。主要疾病有虚脱3259人，心血管疾病35人，脑血管病3人，其他一般疾病16829人。”追悼大会之后，只有七人被安排送进医院治疗，其中有中毒性痢疾一人，急腹症一人，疑似脑炎一人，高烧待查一人，心脏病一人，休克二人。

  百万群众追悼大会的肃穆场景早已作为历史瞬间被世人铭记，“短时间三千多人集体昏厥”这一个以前不为人知的小细节，也可作为毛泽东时代最后一个有意义的事例，列入中国当代史的注脚之中。     

  《南方周末》 2014.2.12文/陈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