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往事

    英国皇家学会主办的科学史刊物《注记与记录》（Notes and Records）2020年5月27日在线发表了英国剑桥大学达尔文学院退休研究员乔治·葛默瑞和英国国王学院大学科学技术史教授斯蒂芬·斯诺贝伦合著的论文，《在世人看来他也许是这个样子：伊萨克·牛顿在签名簿上的题签》。

    制备让人留言并签名的签名簿的习俗始于16世纪的德国大学。名人一般会被请求在这些签名簿上亲笔写一段话，内容可能是《圣经》语录、经典著作语录或以教父口吻写给年轻人的规劝勖勉。起初，签名簿持有者不一定能见到留言的名人，而可能是托人帮忙索取留言题签。后来，欧洲人越来越重视游学，因为游学经历可以让年轻人开阔眼界，接触不同文化，有助于开放心灵。于是，一些访学游学的年轻人特别喜欢面谒名流学者，请他们在签名簿上题签留言。牛顿出名后，很多签名簿持有者，尤其是年轻的签名簿持有者，都渴望获得牛顿的题签。

    这篇文章告诉我们，牛顿曾在8本签名簿上做过题签，其中一本下落不明。

    牛顿题签的所有这些文字，除了有一行是希腊文外，其余都是拉丁文——当时学术界的通行语言。在现有的7本签名簿上，有4本签名簿上的题签是一模一样的，属于套路，还有另外3本上的题签各不相同。

    获得牛顿最早题签的签名簿的持有者是德国人安德里斯·阿诺尔德。1681年间，他获得了牛顿的题签。该签名簿收藏于沃尔芬比特尔的一家图书馆。

    1691年获得牛顿题签的是德国人安德里斯·亚当·霍赫施泰特，他后来成为神学家。1688至1691年期间他都在国外访学。访学期间他一直写日记，从日记可知，1691年4月间，他与牛顿有数次见面。

    1709年获得牛顿题签的是英国古文物专家、皇家学会会员拉尔夫·索雷斯比。他1709年1月26日的日记明明白白地写道，当日荣幸地获得著名的牛顿爵士在其签名簿上题签。可惜的是，这本签名簿找不到了。

    1716年获得牛顿题签的人不详。现在只知道，从某本签名簿上撕下的散页上有牛顿的题签，题签时间为“1716年7月13日”，题签地点是伦敦。这件文物经过了几次拍卖，目前在某位收藏家手中。

    1720年获得牛顿题签的是英国古文物专家、皇家学会会员威廉·斯图克利。他的签名簿与欧洲大陆国家流行的签名簿在三方面有差异。一是他的签名簿与普通图书的形状相同，是竖置长方形，而欧洲人的签名簿喜欢用横置长方形的形制。二是每一页上可能有两个甚至更多个题签。三是题签内容比较简短。在斯图克利的签名簿中，牛顿题签的那一页下面还有3位名人的题签：著名天文学家埃德蒙·哈雷（“哈雷彗星”的发现者）；著名建筑师克里斯多佛·雷恩爵士（1666年伦敦大火后，他为伦敦改建规划作出巨大贡献）；还有像牛顿一样担任过剑桥大学卢卡斯教授的数学家威廉·惠斯顿。

    1720—1721年获得牛顿题签的是德国年轻人丹尼尔·迈歇尔，他后来成为哲学和物理学教授。他这本签名簿收藏于斯图加特的一家图书馆。

    1722年获得牛顿题签的是匈牙利访学生费伦茨·佩雷斯·小佩派，他后来成长为一名医生。这本签名簿收藏于布达佩斯的匈牙利科学院图书馆。

    1724年获得牛顿题签的是德国人克里斯蒂安·路德维希·李普滕，这个签名簿收藏在乌普萨拉大学。他的访学之旅的第一站是荷兰，1724年他来到英国，访问了牛津、剑桥和伦敦，然后又去了法国和瑞士。

    总之，这些签名簿其实开辟了一个小窗口，由此可窥见牛顿的一点私人生活、他参与学术网络的情况以及他在学术舞台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