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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伟 陈 劲

    2020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宁夏考察时强调，“要把握扩大内需这一战略基点，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着力打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个环节。要发挥创新驱动作用，推动产业向高端化、绿色化、智能化、融合化方向发展”。

    从全球经济、政治、科技和社会等四个方面来看，当前是我国“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新形势下的扩大内需是自主创新和结构调整下的新产品、新业态、新模式构成的新型内需，其具体内容包括传统产业改造升级、消费升级、生态保护、5G数据中心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及原始创新和重大关键技术攻关等。

    向充分利用内外部资源的开放式创新改变

    要把握扩大内需这一战略基点，就必须改变传统上依赖于内部资源的封闭式创新活动，向充分利用内外两种资源的开放式创新转变。在这一过程中，内外资源如何有效结合成为了最关键的一环。华为等企业的成功就是得益于开放式创新理念的运用，高校、研发机构通过技术嵌入形式与产业链相关企业合作形成联合实验室，这使得产业链各环节企业能够专注于自身优势领域，同时利用合作伙伴资源及市场地位，来进一步推动开放式创新系统演进。

    当前，各创新主体要想更充分利用外部资源来实现更高效的开放式创新，需注意以下两点。

    一是在产业创新系统中，合作研发理念已经被广泛接受，但合作模式问题仍是影响开放式创新能否成功的关键。因为在开放式创新系统中，创新主体之间的竞争与合作关系同时存在，这种角色和地位的不断变换和组合代表着创新资源的重新整合和配置，将直接影响开放式创新结果。因此，如何针对特定产业特征，设计科学合理的创新嵌入模式，成为竞合关系动态变化背景下开放式创新能否成功的关键因素。

    二是超越那些内容还是停留在技术转让、一般性合作开发和委托开发等较低层次的创新合作。各创新主体要进行深层次研发资源嵌入，瞄准创新主体间创新互动中的关键作用点，让创新合作更加精准有效，提升开放式创新平台的层次，政府创新促进政策要有针对性地激励创新主体开展基础性共性技术研发。

    开放式创新嵌入要具有适应性、匹配性和根植性

    从目前我国战略新兴产业发展现实看，虽然产业规模发展较快，但在部分领域仍有“高端产业低端化”的现象，要在各行业领域更全面地实现“高端产业高端化”，可以在以下几方面进行进一步完善。

    一是越来越多的实践表明，创新主体必须根据所在国家的创新系统特征选择相适应的开放式创新嵌入模式，这样方能在开放式创新系统中获得更适合自己的知识和技术，提升自身的创新能力，从而避免将国外的创新嵌入模式简单直接地移植到自身后所出现的“水土不服”现象，并提升国内产业的安全性。

    二是创新政策要与相关领域的产业架构相匹配。产业性质、市场结构和技术特征等产业架构因素对企业行为起着本源性的作用，政策在其中起到的应是“催化剂”作用。传统理论认为企业行为影响创新绩效，但如果不考虑产业架构，则难以理解企业创新嵌入模式的选择依据，其如何影响创新绩效更加难以被估计和测算，这就使得宏观政策在微观层面容易发生政策的失灵，政策无法实现预期目标的情况出现。

    三是需要形成产业链环节间的根植性嵌入模式，提升产业溢出效应。产业根植性嵌入是指产业链环节从文化、制度、产业链关联和社会结构等维度深入融入产业自身所在领域，“根植性”是反映企业与本地生产体系的融合程度。第一，需要通过产业链根植性嵌入降低成本和不确定风险，以提高产业链根治性嵌入动力。第二，需提高产业链模块化程度、柔性和可替代性，增加根植性嵌入可能性。第三，在更为广泛的国内和全球空间配置产业链环节，增大产业链的嵌入范围。第四，根据产业内关键技术知识在产业链环节的分散程度、核心企业主导程度，以及在价值链中的位置、契约化难易程度，来选择适当嵌入模式。

    加快进行新形势下开放式创新理论新范式研究

    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涉及到全局性、长远性和系统性的深层次变革，需要扬弃传统的开放式创新理论，抓紧研究形成新形势下可以指导我国现阶段创新实践特征的开放式创新理论。充分的理论研究，可以促进相关政策更好地影响开放式创新的方方面面，让宏观的政策理念能够在微观层面和实操层面得到更完善的落实，让政策对开放式创新中产业链环节的技术嵌入起到直接促进作用，并实现宏观政策与企业微观需求的匹配性、精准性。新形势下对开放式创新政策的理论研究可集中在以下几方面。

    一是针对开放式创新与自主可控创新的关系问题进行研究。形成自主可控的技术创新，才能维护国家的产业安全。但是，如何形成国内创新资源与全球创新资源的安全可控衔接，是一个需要在理论上系统建构的重要问题。

    二是针对开放式创新与原始创新的关系问题进行研究。原始创新能力体现了一个国家的国际竞争力，原始创新在国家和社会整体层面具有重大的连锁效应、牵引效应和经济结构重构效应。传统的开放式创新，往往很容易形成现有技术的改进创新和应用创新，但其大部分仍是渐进式的创新，很难形成原始性的创新突破。因此，如何基于开放式创新的基本思想，研究整合国内外原始创新成功案例及相关规律，形成有利于原始创新的开放式创新新理论范式，是当前需要解决的重要理论问题。

    三是针对开放式创新与产业政策作用机制的关系问题进行研究。开放式创新理论可以识别相关政策出发点，解释技术研发、扩散成功或失败原因，却容易忽视政策作用机制。传统的开放式创新理论揭示企业微观行为却容易忽略系统整体效应、企业间界面管理和产业创新系统运行的机理分析。在创新政策制定过程中，需要减弱或消除信息不完全和企业行为不确定性影响，同时，如何制定有针对性的政策以提高产业链环节间开放式创新嵌入运行的有效性，是目前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理论和实践中，需要将这些理论结合，通过评估特定产业创新系统“工序”的实现程度，检测功能的“诱导”或“抑制”机制，以确定政策作用效果，从而有利于确定政策作用点和政策工具选择，同时这也会完善开放式创新理论。

    （作者单位：高伟，中国矿业大学区域产业协同创新研究中心；陈劲，清华大学技术创新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