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03月26日 星期二
绿色产业 厘清边界只是发展的起跑线
本报记者 操秀英
视觉中国
《绿色产业指导目标(2019版)》主要绿色产业分类
《绿色产业指导目录(2019年版)》将绿色产业划分为了6大类别,包括节能环保产业、清洁生产产业、清洁能源产业、生态环境产业、基础设施绿色升级以及绿色服务,在这6大一级分类下又细分为30项二级分类以及211项三级分类。

    绿色产业终于有了明确界定。

    为进一步厘清产业边界,将有限的政策和资金引导到对推动绿色发展最重要、最关键、最紧迫的产业上,有效服务于重大战略、重大工程、重大政策,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信部等7部委日前联合印发《绿色产业指导目录(2019年版)》(以下简称《目录》),明确了包括节能环保、清洁生产等6大类200多项绿色产业内容,并设立了绿色产业专家委员会,为《目录》在各领域的落实、细化目录和子目录的制定、绿色产业标准制定等工作提供相关专业意见。

    “这是我国第一次对‘绿色产业’做出较为明确的界定。”绿色产业专家、中国自然资源学会政策研究专业委员会委员、办公室主任臧红印告诉科技日报记者,《目录》必将进一步促进绿色产业的有序健康发展。

    何谓绿色产业,在有了明确界定后又该如何更好促进其发展?

    并非独立的第四产业

    臧红印告诉科技日报记者,关于“绿色产业”,在西方工业文明进程中可以找到其踪影和起源。“绿色产业”这一概念最初发源于20世纪70年代末的欧洲。1989年,加拿大环境部长在政府官方文件中提出“绿色产业计划”,第一次在宏观层次上把“绿色产业”同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规划结合起来,随后有12个工业化国家提出了20多项“绿色产业计划”。

    “我国的绿色产业从节能、环保等产业发展而来,近年来随着国家对生态环境的日益重视,绿色发展贯穿经济和文化等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加快绿色产业发展是推动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路径,其重要性逐渐凸显。”臧红印分析。

    “绿色产业并不是指独立于传统的第一、二、三产业之外的第四产业,也不是单指环保产业,而是泛指企业采取了低能耗、无污染的技术,使产品在生产、使用和回收等过程中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破坏,这样的企业联合体就构成了绿色产业。”臧红印说。

    他进一步阐述道,绿色产业是在满足经济社会发展有效需求的前提下,按照生态文明建设、绿色发展的具体要求,符合国家和区域产业发展,在全生命周期推行清洁生产,资源消耗较少、资金投入合理、科技贡献性明显、经济产出和社会贡献性较高,并能够与生态环境进行良好互动且可持续发展的所有产业业态。

    概念太大导致有空子可钻

    近年来,各地区、各部门针对绿色产业发展,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有力促进了绿色产业的发展壮大。今年1月初,发展改革委、中国人民银行、财政部等9部委联合出台文件,推动建立政府主导、企业和社会参与、市场化运作、可持续的生态保护补偿机制。

    不仅是中央层面,各地方政府也加大了对绿色产业发展的政策支持力度。贵州省今年计划筹集绿色产业扶贫资金500亿元,旨在做大绿色产业扶贫投资基金规模。湖南、湖北、云南等省份也出台各种措施,从末端治理到源头控制,严格限制建设高能耗、高排放、产能过剩和简单重复的项目,统筹规划高新技术产业、现代农业、绿色旅游等绿色产业体系。

    但与此同时,绿色产业边界界定不清、产业政策无法聚焦等问题一直存在。

    “任何一个新兴产业都是在摸索中发展起来的,都会经历起步发展、混乱无序生长到逐步成熟完善的过程,绿色产业也不例外。”臧红印说,不可否认,现阶段确实存在“泛绿色”“伪绿色”的现象。

    “一个大楼用了几个太阳能板就被称为绿色项目,这种现象不少。”北京盈创再生资源回收有限公司总经理常涛分析,这主要是因为绿色产业概念太大,各部门各管一摊,有些甚至是互相矛盾的,导致很多企业钻空子,沾政策的光,其实并没有做“绿色”的事。

    除了这种一眼能识别的“泛绿色”,有业内专家分析,还有一种现象更需警惕。例如,在市县进行产业准入政策的制定过程中,制定的政策会阻挡一部分达不到绿色发展要求的企业进入,而新兴的产业又没能及时替代,从而造成地方税收减少,失业增加。此时,地区的利益受害者会形成“利益共同体”,一起抵制污染治理;而当地政府很有可能迫于压力而妥协,降低绿色发展的标准和强度,甚至主动帮助污染企业“披上绿色外衣”,进行不利于绿色发展的工业发展。

    这其中的悖论在于,造成污染的企业的产品可能是维持当地税收和就业的重要保证,而治理污染企业的目的,是为了“可持续性”地发展该企业,而不是寻找新兴替代产业。为一时的环境利益而简单地治理,不可能从根本上达到消除污染的目标。这种带有妥协、被动特点的绿色发展,实际上是一种“伪绿色发展”。

    答好“绿色”题还需多管齐下

    《目录》的出台为解决这些问题开了个好头。

    “广义的绿色发展贯穿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各领域和全过程,但我们人力、物力和财力等资源有限,应该把有限资源利用在绿色发展的重要领域。”臧红印说。

    国家发展改革委环资司有关负责人表示,此次制定《目录》参考了国际通行的绿色产业认定规则,以我国近年来生态文明建设、污染防治攻坚重点工作和资源环境国情为重点,广泛听取了各部门、各地方、各行业协会的意见建议。

    “在此基础上,我觉得国家应该确定绿色产业优先发展级别,明确哪些产业是迫切需要优先发展的。”常涛认为,现在各级政府动起来了,但难的是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重点该抓什么。

    “比如说在再生资源领域,是应该先解决快递包装,还是废塑料或旧衣物的回收?有关部门是否可以从全局考虑,出台一些纲领性的文件。”常涛说。

    此外,常涛特别强调,在发展绿色产业时尤其要重视体制机制的创新。“现在都在强调简政放权,减少政府对市场的干预,给企业减负。但环保产业情况不一样,政府在这一领域管理、监督、扶持的力量不能少。”常涛说,以生产者绿色责任制为例,短期看是给企业增加了负担,但长远看,如果大家都增加了绿色发展的责任担当,那对所有企业就是相对公平的,而且企业在这个绿色发展过程中,会想方设法提高技术水平,降低成本,从而促进整个行业的升级。

    臧红印认为,各地应在吃透国家相关政策基础上立足本地区具体情况,做好绿色产业的梳理和规划,有条件的可以创建绿色产业发展智库和绿色产业发展的大数据平台,大力培养相关人才队伍,做好相关技术创新和技术转化工作,千方百计开展绿色产业导入工作,同时还要加大对绿色产业发展的金融支持力度,进一步推进绿色信贷、绿色债券、绿色发展基金等工作。

    “大力发展绿色产业,增加本地区就业和本地政府财政收入;大力发展绿色产业,培养本地区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协调发展的新动能和新活力。”臧红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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