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29日 星期四
《关于加快药学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出台
药师来了 吃错药难了

本报记者 张佳星

    “阿司匹林肠溶片要空腹吃,胃的环境是酸的,把药溶解在胃里会把胃搞坏,要让药物迅速通过胃,到达肠内溶解吸收,这样可以减少药物对胃黏膜的刺激。”每种药在河北邯郸市人民医院药剂科主任药师李楠的眼里都不单单是静止的小药片,而是“动态”的。什么样的条件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变化,对病人好不好,都是在药师们脑子里门清的知识。让这些千头万绪的知识指导对患者的治疗,就是药学服务。

    为了让药品“在正确的时间用正确的剂量做对正确的事”,11月26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联合发布《关于加快药学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意见》指出,进一步实行药学服务模式的“两个转变”,即从“以药品为中心”转变为“以病人为中心”,从“以保障药品供应为中心”转变为“在保障药品供应的基础上,以重点加强药学专业技术服务、参与临床用药为中心”。

    两个转变的提出把药师队伍从幕后推到台前。“你在医院工作,那你是医生还是护士啊?”李楠说她经常被问到这个问题,人们很少注意到药师的存在,但是作为医药工作中的关键落脚点之一,药品的合理使用、药效的临床研究探索,都是药师的专业事。

    合理用药形势严峻

    “我们在用药上存在很多误区,比如会觉得进口药比国产药好,药越贵越好。”李楠说,其实究竟怎么用药才好,要看数据、经验和实效综合评价,用药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

    “还说阿司匹林,拜耳(制药企业)产的一片100mg、30片一盒,一盒十几块,国产的一瓶就一块多钱,每片25mg,每瓶100片。阿司匹林肠溶片常用剂量75mg到150mg,外国人又高又壮,一次吃一片够用,可是咱们中国人正常体型,一次吃75mg合适,就是国产的3片。国内药企的剂量剂型的设计有时更符合我们中国人的特点,并不是进口药就好、药越贵越好。”李楠说。

    李楠回忆下乡门诊,“有些老年人说自己血压高,但是高多少并不知道。我问他什么时候吃药,他说自己凭感觉,难受了就吃不难受就不吃。”李楠说,降血压的药物一定要长期按规律服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危险。

    据北京医院医学部相关资料显示,中国2016年参保患者中,门诊60岁以上老人使用潜在不适当用药人次比例为10.5%。不适当用药集中在消化道和代谢方面的药物、神经系统药物、心血管系统药物3大领域,合计占74.19%。

    蔡朝红说,合理用药简单说就是怎么选药、怎么用药。为此,药师在两项技能上下功夫,一是要完善自己的知识结构。要了解临床上基本的医学常识、常用参数、基本术语等内容,建立与临床医护沟通的基础;二是要打牢药学基本功。熟记常见药物的适应症、用法用量、注意事项、禁忌症,掌握药物的体内过程、相互作用等内容,真正做到懂医精药。除了药不对症、联合用药禁忌等可能出现的问题外,控制成本也是合理用药过程中的衡量标准之一。“能用便宜的药治好患者,却用了贵的药,也是一种不合理用药。”

    临床还有药师门诊

    北京医院医学部相关资料调查也显示,住院术后使用药品的潜在人次比例最高。

    可见,合理用药的问题,不仅发生在院外还发生在院内。这表明临床治疗中需要配备专职的临床药师。“原来并没有临床药师的配备要求,现在对二级以上医院都有配备与床位成比例的临床药师的要求。”李楠说,“目前,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已经开展了药师门诊或医师药师联合门诊。”

    “越来越多的医院开设药学门诊,强化药物咨询,为病患提供精准、实用、便捷的药学服务。”蔡朝红说。

    事实上,药师门诊在一些国际医院并不新鲜。“北京一家国际医院只收取5元的药事服务费,药师每天回到住院者的床前督促合理用药。”中国医科大学教授邵蓉说,这些药师针对每一个与众不同的临床案例给出合理用药指导,“最开始收费的一段时间,医院接到2次关于药事服务费的投诉,在做出解释后患者全部认可。”

    医师和药师的联合门诊也逐步出现,医生对症开药后,患者到药师处再做咨询。药师会对患者的其他用药、患者的自身其他情况等进行询问,例如正在吃感冒药的话,是否会和现在的药冲突,用药程序上应注意什么等;胃疼的话,是不是有替代药品能避免使另一个病症恶化等。

    此外,药师也正在逐步参与到治疗方案的讨论中,为患者用药给出专业的意见,同时为患者和社会医保控制花费和成本。

    药师可提供在线服务

    在新发布的《意见》中,“互联网+药学服务”格外引人注目,明确要求探索推进医院“智慧药房”;充分利用信息化手段,实现处方系统与药房配药系统无缝对接,缩短患者取药等候时间。

    “最先进的配药系统中,一切都是自动化的,医生在电脑上一个按键,机器人就会把所有的药物分拣好。”李楠说,但是自动化系统存在一个隐忧——如果病人吃错了药,谁来负责?是系统和机器的责任?还是药师的责任?

    由于药师是处方审核的第一责任人,因此药师需要对处方进行审核,不能“萝卜快了不洗泥”。“随着互联网+医疗的发展,同一个病人很容易从不同渠道看医生,开了药品之后,会不会冲突,存在禁忌配伍的情况,都需要药师给予审核,这种审核方式可以是在线的。”李楠说。

    蔡朝红对互联网+带来的执业变化也有同感,他说,门诊病人取药结束正是药师进行药学专业技术服务的开始,通过互联网即可实现。药师可以通过APP将用药提示推送至病人手机,并可以通过手机APP与病人进行在线沟通,提供用药咨询服务。今后将会有一批专业咨询药师在药学服务APP平台上在线服务,解答病人和每一个咨询者的用药问题,轻松实现定期回访,为病人实施用药全程监护。

    《意见》同时要求有资质的互联网医院探索开设专科化的在线药学咨询门诊,指导患者科学合理用药,提供用药知识宣教。

    在这方面,成为领域内公认“科普之星”的李楠早在3年前已有探索。“我们3年前有了邯郸市人民医院药剂科的微信公众平台,每周推送三篇合理用药的文章,很多原创文章也凭借影响力获了科普之星奖。”李楠说,平台粉丝在稳步增长,“当时想的是能影响多少人就影响多少人,为人们健康发出一些微弱的声音,坚持下来之后发现让公众能够了解合理用药,用药的时候会问平台,也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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