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看台
在人工智能的生态链中,高校扮演着特殊角色。教育部科技司司长雷朝滋说,它处于科技第一生产力、人才第一资源、创新第一动力的结合点。在教育部发布的《高等学校人工智能创新行动计划》中,高校被认为担负着为我国人工智能发展提供科技和人才支撑的任务。
发展人工智能,高校既要“顶天”,也就是做基础前沿研究;也要“立地”,和企业密切合作。
那么这方面做得如何?近日,科技日报记者来到浙江高校,看他们如何“玩转”人工智能。
在无人区啃“硬骨头”
“高校的定位和企业不一样,我们要探索无人区。”浙江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以下简称计算机学院)副教授张寅道出了两者的关系,“小数据学习、可解释人工智能、无监督性学习……这些硬骨头,都得高校来啃”。
该校计算机学院教授潘纲,啃的就是“脑机接口”这块硬骨头。
在浙江大学周亦卿楼实验室,记者看到,一只大鼠身手灵活地绕过障碍物,沿着纸板和塑料板上的箭头指示路线前进。它的脑袋上插着电极,身上背着“电子背包”。更确切地说,这只大鼠,已升级为了“大鼠机器人”。
当生物智能和机器智能混合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浙江大学吴朝晖、郑筱祥教授率领的科研团队围绕脑机融合问题研究了十余年。大鼠机器人基于“虚拟”触觉实现运动行为的精确控制。通过电刺激大鼠的感觉皮层,可以实现对大鼠机器人转向行为的控制,并可通过改变电刺激参数控制大鼠机器人转向角度。
潘纲展望了这样的应用场景:大鼠可以凭借灵活的走位,帮人类进行管道检测;如果发生人质劫持事件,大鼠机器人可以静悄悄进入现场,为人类做小小侦查兵。
在浙江工业大学,同样有团队在研究人脑和机器脑的结合。
浙江工业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以下简称计算机学院)副教授程时伟希望通过脑机交互技术,在人的神经系统与外部环境之间建立一种新型的交流与控制通道,为神经功能修复提供一种新的解决方法。
现在,如果戴上一顶特殊的能够捕捉脑电波的“浴帽”,全身心地想象自己的左手在动,就能控制一台实验室里不远处的小机器人抬起左手。
至于脑机接口技术真正大规模应用,两位老师都认为,还需要时间。
潘纲坦言,他们做的是慢活儿。“企业不愿意做的、没法马上应用的事情,就该学校去做。”他说。
和企业跳起“贴面舞”
但有的时候,高校又要和企业走得近一些,再近一些。毕竟,人工智能需要应用。
宋明黎常和其他阿里巴巴员工一样,挂着橙色工牌,背着双肩包走在园区里。阿里员工之间常互称“同学”,但对宋明黎,人们会叫一声“老师”。因为,他确实是浙江大学计算机学院教授。
2017年,浙江大学和阿里成立了前沿技术联合研究中心;去年8月,中心联合招募的第一名博士后进站。
阿里巴巴技术战略部高级技术发展专家李贝对科技日报记者表示,联合研究中心要为真正的难题找到答案,共筑未来技术体系,吸引海内外高精尖人才。浙大和阿里之间成立了6个联合实验室,进行着20多个科研项目。一方面,中心发得了论文,申请得了国家项目,另一方面,研究成果也能落地业务,产生实际的商业价值。
合作,难免也有磕磕绊绊。用李贝的话说,他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想找出“让学校满意也让公司满意”的合作机制。在校企合作知识产权问题上,他们“纠结”半年,终于找到了最为合适的模式——学校和公司一起申请专利,申请后知识产权先归浙江大学,学校可利用其进行项目申请、论文发表;四年后,产权再转回企业。
“我们的合作非但没有影响到科研,还有效促进了科研。”宋明黎说,以前做横向课题,教授要花大量精力在产品开发等周边工作上;但和阿里合作后,学校实验室只需专攻算法,其他问题由工程师团队解决。
浙江工业大学也和企业跳起“贴面舞”。
浙江工业大学计算机学院院长王万良表示,学校进行了深化产教协同育人模式改革,与软件企业新建了大数据与人工智能人才培养联合基地,还成立了余杭智能制造技术与装备研究院。
而且,校园里就有“模拟企业”,学生呆在教学楼里,就能体验一把企业的真实需求。该校计算机学院研究生张子龙就正尝试着帮虹软公司解决企业众包平台的人脸识别问题。“来锻炼一下自己,解决真实问题,这比较有成就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