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6月05日 星期二
求实、创新、爱国:科学精神的时代标签

科学精神名家谈

本报记者 操秀英

    “当年搞‘两弹一星’时,我们国家的物质基础匮乏,工业基础极差,老一辈科技工作者为了实现国家目标,克服重重困难,靠的就是一种精神。在任何时候,精神都是灵魂,是支撑事业发展的灵魂。”中国工程院原副院长杜祥琬院士近日在接受科技日报记者采访时再次感叹。事实上,近两年,他在多个场合强调过这一观点。

    科学精神是人类文明进程中结出的精神果实,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也是科学文化的核心。

    “科学精神的内涵具有进步性、时代性,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而不断充实、丰富,对时代发展和社会进步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专注于科技哲学研究的东南大学人文学院吕乃基教授表示。

    在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在中国建设科技强国的关键节点,科学精神为何被一再提起,如今的科学精神又有哪些具有时代意义的内涵?

    科研的商业化和职业化考问科学精神

    “近年来,全球科研界都面临诚信问题,大背景是科研的商业化和职业化。”南开大学原校长龚克分析,牛顿时代,人们做科研都是出于兴趣,且大多以个体为单位,和经济利益不沾边,爱因斯坦时代也大致如此。“而今天,当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发表论文、科研的产出中都夹杂着各种利益,能否坚守科学精神最本质的求真,凸显为重要问题。”

    具体到中国,龚克认为,我们的科技发展长期受压制,当意识到现代科技的落后导致国家贫弱想要追赶时,国家又正处于动荡中。“所以,改革开放初期,科技工作者想的是怎么千方百计缩短技术上的差距,而在科学精神、科研伦理等方面的积累比较薄弱。”

    “我们今天谈到科技的时候,想到的都是具体的技术和知识,而对于基于事实的科学精神,基于实践检验的、公开可重复的、对人类社会发展负责任的这些伦理要求,相当一段时间内没有得到足够重视。”龚克分析。他说,1986年党的十二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提到过要加强科学精神建设,但当时并未引起各方太多关注。

    除了实证、理性,还强调规范

    杜祥琬强调,科学精神的核心永远是追求真理,“要老老实实做学问,不能弄虚作假,现在还存在的一些抄袭剽窃、弄虚作假等不正之风,都是有违科学精神的”。

    “刚到中物院工作时,我们科研楼走廊里有‘三老’和‘四严’两个标语,我现在都印象深刻。”杜祥琬深有感触,“‘三老’就是‘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四严’即‘严格、严肃、严谨、严密’,它强调的就是求实求真的科学精神。”

    科学精神还强调要锐意创新。“当年我们根本不知道氢弹怎么做,但国家需要这个,那就自主创新,自力更生。现在新能源的利用涉及到很多储能技术、新材料的开发,同样需要创新。”杜祥琬说,“科学家的使命是探索未知,以科技的创新推动社会的进步。”

    “我们今天强调的科学精神内涵与20世纪初现代科学刚进入中国时肯定是不一样的。”吕乃基认为,在不同时代,科学精神以实证为基础的内核不变,但会有不同特质。

    在吕乃基看来,目前中国的科学精神传承发展进入新阶段。“除了实证和理性的内涵外,科学精神还强调要遵守规范。”

    他具体分析道,规范包括宽容、理解、协作、自律、他律,是规律意识和理性精神的行为体现。“科学之所以区别于玄学和宗教信仰,在于科学承认自己的易错性,这就要求对于认识过程中的错误和不同见解,要宽容和理解。进一步而言,宽容和理解也意味着各学科间、科学家之间需要相互协作和依赖。”吕乃基说。

    同时,吕乃基分析,科学的社会影响增大,科学家不仅要考虑到自身的社会责任和人类命运,而且需要在科研中遵守严格的规范,坚守诚信底线,这也就是科学精神强调自律和他律的应有之义。

    家国情怀是科学精神的中国特质

    除了时代特征,专家们认为,科学精神也有国家和民族特质。

    “家国情怀就是有中国特色的科学精神的体现。”杜祥琬认为。

    他回忆起“两弹一星”的故事。“那一批老科学家们有的是从国外回来的,有的是国内培养起来的,但做起事来都奋不顾身。”杜祥琬说,“因为,他们都深知中华民族经受的屈辱和灾难,所以,想要让民族振兴的愿望特别迫切,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这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杜祥琬强调,虽然今天科研的物质基础与当年已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对科技工作者提出更高要求,创新路上永远困难重重,要克服这些困难,仍然需要科研人员的责任和担当,要努力营建好的学风和创新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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