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楷模
2012年6月29日,神舟九号飞船安全返回。着陆后,刘洋对景海鹏说:“师兄,我们圆满完成任务了!”泪水夺眶而出。景海鹏逗她:“别哭了,小心被摄像机拍下来。”刚说完,自己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航天员胜利的喜悦背后,是艰苦的训练,以及漫长的等待。
当航天员最难的是什么?学习
2008年,驾驶飞机执行北京奥运会消云减雨任务的王亚平,并没有想到自己将来还能从更高的地方俯瞰祖国。一年后,她通过层层考核,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航天员大队中的一员。
有天散步,她遇见杨利伟,问:当航天员最难的是什么?杨利伟说:学习。
按照航天员培训计划,学员入队第一年,要完成30多门课程的学习和考试。前来讲课的一位清华老教授感叹道:“大学里要学一年的课程,航天员要在三个月内完成,而且还同时开着四五门课,门门都要考核。这怎么教?真把我难住了。”
陈冬说,当时航天员教室里有两大怪:一是大家都站着听讲,防止坐下犯困;二是教室里弥漫着浓郁的风油精味,老师被熏得特别精神。
除了理论学习,各种严酷的训练更非常人能忍。航天员系统副总设计师黄伟芬介绍,航天员训练有的科目有风险,有的负荷大,有的会使人产生不适的生理反应,如飞行训练、前庭功能训练、超重耐力训练等。
针对前庭功能的转椅训练,让刘洋尝到了厉害。当飞行员时,这项训练只用坚持2分钟,但对于航天员,要求却提高了5倍。初次参训的刘洋,脸色先是从微红到通红,第5分钟时,突如其来的眩晕和恶心,让她瞬间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教员说,刚参加这项训练千万不能吐,否则身体会产生记忆,将来无法克服。训练结束后刘洋哭了:“今天的5分钟坚持下来了,明天的8分钟,将来的12分钟,还能坚持吗?”为了提高自己,她一有闲暇就原地打转练习,最后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这项考核。
“上不了天,也要当一名合格的‘备份’”
邓清明加入航天员大队20年,数次入选任务备份梯队,却一再与飞天梦想失之交臂。
载人航天任务的考核竞争十分残酷。杨利伟介绍,很多科目中,第一名和最后一名的分差往往只有零点几分;一次任务结束后,大家的分数全部归零,下次任务重新考核,从没有“先来后到”之说。
2014年3月13日,中国航天史上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日子。我国首批航天员中的吴杰、李庆龙、陈全、赵传东、潘占春,因为超过黄金飞行期,被宣布停航停训,退出现役航天员队伍。
邓清明记得,当时陈全紧握他的手说:“不管主份还是备份,都是航天员的本分。老邓,你要继续努力,不要放弃!”
那以后,他成为首批航天员中仍在参加训练和备战,却没有执行过飞天任务的唯一一人。
等待了14年的刘旺,在神舟九号任务中完成了手控交会对接;等待15年的张晓光,驾乘神舟十号飞船参与了我国载人天地往返运输系统首次应用性飞行。而邓清明还得等下去。
“航天员是我的职业啊,如果没有机会执行任务,那不是我的失职吗?”失落、迷茫的他,曾一次次问自己。
神舟十号任务时,邓清明作为乘组梯队成员来到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住进问天阁。他和同在航天系统工作的女儿相约,每天晚饭后见面。由于航天员乘组在飞行前要进行医学隔离,父女二人只能相距十多米,隔着围栏。神舟十号发射成功后,任务总指挥长走到他身边,在他肩上轻轻捶了两下。领导的激励,让他百感交集。
2016年,邓清明作为神舟十一号任务备份航天员,再次来到酒泉。发射前一天,总指挥研究决定由景海鹏、陈冬执行任务。结果宣布后,邓清明心中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他紧紧抱住景海鹏,说:“海鹏,祝贺你!”景海鹏哽咽着说:“谢谢你!”好几分钟里,问天阁大厅寂静无声,许多人流下了眼泪。
如今,我国载人航天工程已进入空间站建造阶段。邓清明表示,自己将做好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党和人民的挑选。同时他也明白,在载人航天这样伟大的工程里,个人荣辱得失微不足道。“即使上不了天,我也要做好地面支持工作,当一名合格的‘备份’。”他说。
其实,任务落选的失落,几乎每位航天员都遇到过。王亚平道出了他们共同的心声:“就像打仗,要攻下最后一个山头,这时谁上去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圆满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