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06月01日 星期四
徐銤:半世纪坚守为“快堆”
董建丽 本报记者 陈 瑜

    科星灿烂

    “对我个人而言,把事情做好了,心里就高兴,能拿到这个奖项,更大的意义在于国家对快堆的肯定。”在5月27日举行的庆祝全国科技工作者日暨创新争先奖励大会上,作为28名全国创新争先奖章获奖者之一,满头银发的80岁老人徐銤走上领奖台接受表彰。

    大半辈子只做了快堆一件事,这是中核集团快堆首席专家、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徐銤院士经常说的一句话。

    2011年7月21日,中国实验快堆并网发电成功,标志着我国成为世界上第八个拥有快堆技术的国家。

    现场掌声雷动,热闹和喧哗背后,74岁的徐銤显得异常平静,但两行激动的热泪从眼角悄悄滑落。

    在别人眼中这如烟花般璀璨光辉的一刻,却是徐銤长达半个世纪的坚守。

    时隔52年,徐銤至今记得美国著名物理学家、反应堆之父费米说的两句话,“发展快堆的国家,可以永久地解决能源问题。”“首先发展快中子增殖堆的国家,将得到原子能方面竞争的利益。”这也坚定了他毕生的工作方向。

    快堆能带来什么?徐銤解释说,快堆不是一个普通的堆,它既能增殖核燃料,还能嬗变核废料,对核能可持续发展意义重大。“这是国家需要的堆,不做上去,于国家是损失。”

    但我国快堆的发展一波三折。

    1971年,由于国家建设需要,与快堆研究课题有关的科研人员举家从北京搬迁到“三线”四川夹江,快堆发展一时陷入困境。在情况最糟糕的1985年前后,原本300余人的快堆队伍在短短一年内只剩下100多人……等待15年,快堆被纳入国家863计划,又等待了14年,2000年中国实验快堆工程浇下第一灌混凝土,快堆研究成果终于开始从图纸变成现实。在之后长达11年的工程建设中,长年与数据、图纸打交道的徐銤不止一次在十多层的厂房爬上爬下,检查施工和安装进展,处理技术问题。在实验快堆运行调试期间,患有高血压的他每天都靠药物维持血压正常,亲历和见证了工程进展的每一个重大节点。

    由于快堆建设缺少经验,而且技术难度大,在提出重大技术方案、做出重要技术决策时有时要冒很大风险。每每这时,时任总工程师的徐銤明确表示:“决策是集体智慧的结晶,荣誉是大家的,如果说有哪一点做得不对,或是做错了,由我承担全部责任!”

    2011年中国实验快堆满功率运行之后,徐銤具体负责的工作已不多,身为60万千瓦示范快堆技术委员会主任,他定期听取总师、副总师汇报示范快堆设计工作进展,进行技术指导。让他自豪的是,当初在设计中国实验快堆时,考虑到将来要在此堆基础上建更大的堆,实验快堆的一些参数和设备模拟了大堆标准。事实证明,正是基于徐銤这些超前的想法,越过原型堆,从实验堆直接进入示范堆,我国快堆发展步伐加快了。

    原国务委员兼国家科委主任宋健曾对徐銤说过一句话:“快堆是个难点,你只要把人才培养起来,就是最大的成绩了。”

    徐銤不仅自己跑得快,同时注重把接力棒稳稳地传给年轻一代,从2000年开始,快堆开始大胆启用年轻干部,总经理36岁,副总经理29岁……

    2011年中国工程院院士增选,徐銤是54名新增院士中年龄最大的一位。

    快堆发展一直与争论相伴,技术问题、经费问题,甚至国外快堆的风吹草动也会在国内引发不同的声音。

    如今徐銤的另外一项重要工作是做科普。“宣传好快堆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去年一年,徐銤作了十几场报告。有人称徐銤为“快堆铁杆”,而他自称“快堆宣传员”,为快堆,他将不忘初心,继续前行。

    (科技日报北京5月31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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