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时评

    文·张盖伦

    9月26日是《人民教师誓词（征求意见稿）》意见反馈截止时间。或许再过不久，教师誓词的正式版就要出台。

    根据官方信息，制定教师誓词是为了增强教师的职业荣誉感、历史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

    既然有了誓词，应该就会有一个统一的宣誓仪式。宣誓，本身就是一个极有仪式感的行为。此时，誓词的具体内容都不再重要，仪式感本身，成就了职业的“庄重”。

    不可否认，一些职业确实需要仪式感，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情怀”。比如医学生，他们在入学时就要进行宣誓。有的是念诵新版希波克拉底誓言，有的会念诵《日内瓦宣言》，我国也制定了自己版本的医学生誓言。其实，不同版本誓言的要义，都在强调医生这一职业应该秉持的道德精神，明确医生应该背负的责任和必须履行的义务。

    这些誓词还有一个特点——“很燃”。“我将奉献自己的一切为人类服务。我将给予我的师长应有的尊敬和感谢。我将凭着我的良心和尊严从事我的职业。”“我活着的时候希望得到大家的尊重，我离开人世后，希望大家记住我为他们做过的有益的事”……如此郑重、如此掷地有声，以至于能迅速激起你内心的使命感，让你对自己即将从事的职业产生尊重与敬畏。

    笔者认识一位医学生，他每次去医院见习，都要穿上衬衣和皮鞋，打扮得一丝不苟。尽管白大褂一罩，衬衣烫得再笔挺也很难被发现，但他坚持如此——他说，这是一种仪式感。

    职业为什么需要仪式感？因为仪式是一种象征性行为，它在给事情赋予意义。仪式就是一个神奇的按钮，它在做一种切割和变换，它提醒你要换一种态度去对待你的工作——这是你自己的事业，但它也关乎千万家庭、关乎社会公众；它意义深远，价值并非你的那份工资所能衡量，你不可行差踏错。

    教师就是这样一种需要仪式感的职业。我们用“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来讴歌教师，用“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来赞颂教师。我们还有教师节——而以行业命名的节日，在中国只有三个。

    但有些时候，赞美总是虚无的。广大教师要面对的是实实在在一地鸡毛的生活。前不久，东北师范大学农村教育研究所对全国12个省市23个区县的246所学校共7600余名教师（其中班主任3000余名）进行了问卷调查。结果显示，中小学班主任缺乏职业幸福感，工作时间长、教学责任大、教学压力重。

    在琐碎现实面前，坚守自身，就真的需要手动给自己一点“情怀”的力量。此时，仪式感成为关于职业道德的一次自我教育。当然，这种“情怀”也需要外部“加持”，比如相关部门采取手段，切实保障教师的职业待遇。

    最后，什么样的誓词能动人呢？可以借鉴奇幻小说《冰与火之歌》中守夜人的誓词，他们是这么念的：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不仅守夜人自己念得澎湃激昂，吃瓜群众也从内心生出敬重。职业誓词如果也能有这样的效果，那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