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03月30日 星期三
从培养创客到改变课堂 创客教育如何精准发力
文·本报记者 滕继濮
1月5日,浙江省湖州市长兴县第一小学的“创客”课堂里,学生们正在通过计算机编程控制一旁的机器人。视觉中国

    ■将新闻进行到底

    在创客运动的带动下,创客教育在过去的这一年红红火火,各种创客教育机构遍地开花。

    3月19日,《中国创客教育蓝皮书(2015版)》在清华大学iCenter发布。蓝皮书对创客运动和创客教育进行了回顾和梳理,在学术研究层面进行了理论溯源,并为传播创客文化归纳了部分实践案例和模式。“这是持续丰富中国创客文化与传播创客种子的尝试。”蓝皮书主编、清华大学付志勇教授如是表示。

    《中国创客教育蓝皮书》并不厚,恰恰说明了创客教育以及创客文化的年轻。“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号角”声犹在耳,创客教育该如何定位?与学校教育怎样融合?当前面临的问题是什么?可持续发展的动力来源在哪儿?

    带着诸多疑问,记者采访了各相关领域专家。

    创客教育不是产品

    创客运动正在创造一种教育文化,鼓励学生参与其中并针对现实世界的问题探索创造性的解决方案。

    至今,美国女孩Sara Volz获得英特尔公司10万美元奖金的故事还在朋友圈转发。她通过改良品种,培育出了拥有高含油量细胞的藻类,极大地降低了提取生物燃料的成本。Sara Volz得奖时还是一名高中生。国内温州实验中学的孩子制造了一只专门用于办公室驱鼠的机器猫。该机器猫能通过光线传感器“判断”昼夜,晚上自动上岗巡逻,不停播放真猫叫声。

    这些小创客的故事都阐述了一个理念,学校可以从知识传授的中心转变成以实践应用和创造为中心的场所。《中国创客教育蓝皮书》提到,我国早期的创客教育多为少数学校和教师的自发探索,在中小学主要集中在通用技术、信息技术等学科;在高校则在创意设计、实验教学、工程训练、科技竞赛等方面开展,并以学生创客空间、创客社团等方式开展活动。

    “创客教育不是教育产品,更多的是教育目标。”北京市广渠门中学副校长崔楚民表示,“为什么很多学生对校园课程越学越枯燥,越学越没有兴趣?因为其中很多书本上的内容只是为了应对中高考,与社会的发展没有联系。”

    创客教育面临哪些问题?

    创客教育在蓬勃发展的同时,给我们带来了哪些方面的思考?

    北京师范大学智慧学习研究院院长黄荣怀教授认为要理性看待创客教育这股热潮,“创客教育的价值到底在什么地方?谈到价值第一是从人的培养角度来看。第二就是我们学校教育的角度,如果创客教育能够融入到学校教育里面去,自然就有它的价值。如果融入不进去,原因在什么地方?” “从操作层面来看,创客教育是由技术在推动、政策驱动,还是学习来驱动?”黄荣怀说,“另外,如果要有效地推动创客教育,我们是否需要建立一个公共的服务体系?”

    “如果脱离教育的本质和本源,很多创客教育机构迟早要死。”北京创客总部合伙人尚冠军,自去年开始观察了不少社会上做创客类的教育服务或者产品的机构,他总结出三点:硬件化和空间化趋势明显;发展速度过快;同质化严重。尚冠军还提出了一个问题,到底创客教育的供给方应该是谁?

    “我觉得供给方首先应该是学校,但不仅仅是学校。”崔楚民对此回应道,就目前的教育来讲,这是教育资源、教育要素重组的一个时代。很多学校已经把“围墙拆掉了”、“大门打开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纵向的打通也已经成为一种趋势。“当然,创客教育的组织协调者一定还是以学校为主体。”

    清华大学《现代教育技术》杂志副主编,中国青少年创客教育联盟的发起人之一宋述强认为,如何建设校园创客空间是各级各类学校开展创客教育所面临的首要问题。“创客空间的建设要立足现实需求,还要继承学校既有的那些传统,更要着眼未来,如何服务基于创新实践活动的教与学。”比起空间建设来,创客课程及资源的建设将会是一个持续时间较长的难题。“创客课程不是一门课程,而是由低阶到高阶的一系列课程组合。我看了很多学校的创客课程,在严格意义上大部分还不能称之为课程,只是以活动或竞赛的形式,分布在学校里面。”

    清华附中科技办公室负责人邱楠老师也表示:“我觉得创客学生的培养,需要体系化的课程设计,这是全方位、跨学科的事情。而不是简简单单一门课,或者几门选修课就能解决的问题。这是一个完整培养体系的事情。”

    “今年中国的教育也进入到‘十三五’的背景之下,在这个大方向上,创客教育无疑具有重要的

    培养创新人才的价值,但当前它的短板也不少,包括资源配置、课程设置、师资培养等方面,此外,我们也要寻求在国际上的平等交流和对话的机会,尽最大的可能丰富创客教育的内容。”《中国教育报》创客版主编、中国青少年创客教育联盟发起人黄蔚表示。

    “创客教育的核心不是技术”

    对创客教育这个新生事物了解得越多,就会越明白这是些开放性问题的集合。其发展需要更多力量的参与,需要社会各界、教育机构充分合作,建设一个多层次、全方位、立体角度的生态体系。

    在这个体系下,崔楚民可以看到更多的种子老师被培养出来,投入到各学科的创新教育中去;在这个体系下,尚冠军可以看到学校被重新定义,教师被重新定义,IT人士闭门造车的情况不再;在这个体系下,宋述强和邱楠可以看到校园中创客课程体系建立;在这个体系下,黄蔚可以看到,创客教育引起政府部门的足够重视,通过联盟形成多元参与格局。

    “我们今天坐在这里谈创客教育,如果换个时间谈校园戏剧教育,还是可以谈出同样的问题,原因都在于素质教育。”黄荣怀说。

    尚冠军强调,创客教育的底层核心不是技术,而是“德行、知识、信仰”,如果抛弃这些东西不谈,创客没有价值,“这些问题说起来很大,但是这个事情回避不了。”

    崔楚民对此也表示:“教育的核心目标是育人,教育中的很多错误都可以归结为对人的忽略。”也正因为此,创客教育不该拘泥于技术论,不用太“高大上”和“神秘化”。

    几年前就尝试开展创客教育的北京景山学校物理教师吴俊杰,曾提出营造有学校特色和教师特质的创客文化,才能最大限度的提高创客教师的积极性,他认为创客教育很重要的“就是爱”,“一个搞技术的人不懂社会,没有爱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吴俊杰表示,“在创客实验室中,我特别喜欢两类人。一类是特别合适做这个的天才。第二类就是那些较为弱势,但他在这里能够真正得到关爱和快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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