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03月18日 星期五
“读书无用论”之再考量
□ 王石川

    “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每年春节返乡,亲朋好友相聚,谈论功名似乎是永恒的话题。“某某升官了”“某某发财了”……这样的谈话尽管庸俗,但道出了乡村一些人为之奋斗的价值取向,无可厚非。

    而今年春节回家,有一个细微的变化,让我颇有感触。这个变化是,讨论高考所占谈论的比重明显增多,原因大概有两个:一是家族内有几个孩子今年6月高考;另一个是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读书的重要。

    先交代一个背景。很多年前,笔者的一个堂兄初中未毕业即辍学,他的儿子同样初中未毕业即外出打工,打工多年却没挣到多少钱。如今,堂兄的儿子到了结婚年龄,可堂兄连给儿子在镇上买房的几万元都掏不出,没办法只得外借,尴尬而狼狈。而与之相对应的是,那些靠读书改变命运的亲戚,则有着较为体面的生活。堂兄后悔当年没好好读书,更后悔没让儿子好好读书。

    曾经,读书无用论的论调盛极一时,其荒谬性不值一驳。“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在今天并不现实,读书未必使命运发生极大改观,但不读书就断送了使命运改变的机会。现实中确实有人没念过多少书,没上过大学,却靠经商发了大财。但是,这毕竟只是偶然因素,这种偶然在当今已变得越发不可能。

    有心人统计发现,当今的互联网大佬中,除了马云等极少数之外,其余的基本上都毕业于名校,以至于有人感叹:在互联网领域创业,除了时机、技术、金钱等因素之外,创业者的智商也起着相当大的作用。

    如果说互联网大佬的成功经历,难以复制,那么,那些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励志故事,总值得信服吧?有很多寒门学子,靠读书改变了人生,尽管不曾发达,但也生活优渥。

    对于一些善于盘算眼前利益的人来说,他们要求读书立马有回报,希望考上大学迅速拯救破败的家庭,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是,不能把读书、考大学看成是一场有投入必有回报的投资。大学带给我们的绝不只是经济上的回报,那种经历上的丰富,视野上的宏阔,见识上的充盈,以及人生观、价值观的塑造,不能简单地用金钱衡量。

    如果只想着赚钱,其实连高中也不必读——履行完九年义务教育,初中毕业即可出去打工,早打工早赚钱,多好?问题是,没有知识做底蕴,打工也未必能打出多大名堂。

    有媒体调查发现,新中国成立后,共出现了三次“读书无用论”:第一次是在“文革”后期,以张铁生交白卷上大学为高潮,“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语,不学ABC,照样干革命”,一度成为广大青年的口头禅,以大老粗为时尚。第二次出现在改革开放初期,最典型的口头禅就是“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最近的一次出现在前几年,首先出现在农村——过去靠高考改变命运的农村青年感叹:高考的公平性不如以前;难以承受高昂的学费;就业难,“有个好爸爸就有好前程”的“拼爹”现象随处可见。

    应该正视,随着大众教育的普及,考大学越来越容易,就业难也越来越不容回避。但是,不能因为就业难就失去读大学的信心,就否定读大学的意义。同时,就业难的背后,究竟折射出什么样的经济社会发展难题?以及如何遏制“拼爹”现象,减少平民子弟“他们有背景,我只有背影”的喟叹,确应引起全社会思考。

    读书无用论,正在破产,但是它仍有市场。特别是就业难未能根本改变,拼爹现象大行其道,许多贫寒人家举家之力供孩子读大学,结果遭遇毕业即失业,更容易加剧读书无用论存活。但是,笔者以身边人的经历,诚恳告诉那些迷信读书无用论的人,切莫放弃读书,切莫对读书改变命运绝望,否则日后就会像我堂兄一样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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