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梅尼 |
我深深体会到,采写科学家是最难的,也是我收获最多的。
记得1988年,我第一次去采访核物理学家钱三强时,尽管事前已作了些准备,但他谈到的许多技术过程和名词,我都听不懂。回来后,我认真学习了有关核裂变的书籍和资料,光钱三强、何泽慧写的《原子史话》我就学习了三遍,才使采访顺利起来。
但是,到动手写时,我感到要写好钱三强这样的大科学家,实在是太难了。当时,正赶上我患脑瘫的儿子因为动手术,上半身全打着石膏,两条腿在硬梆梆的石膏上磨得鲜血点点……我在一旁一边照顾他,一边反复翻看我的采访笔记和材料,做母亲的痛,做记者的难,统统压在我的心头……。
钱三强在科研中百折不挠的事迹,他不畏权威、坚信科学的精神,帮助我闯过了难关。我写出了一份详细的写作提纲寄给钱老,钱老看后,对我提出需要补充的部分,亲笔写了几十页材料寄给我。我写成一万字的初稿后,钱老审阅时仅仅加了二百字有关技术问题的文字,别的都没动。1989年2月23日,长篇通讯《通往科学家之路——记核物理学家钱三强在居里实验室》在《科技日报》刊登了。钱老来信告诉我,宋健同志和一些科学家读后都认为写得很好;宋健同志也给我来信说,他读后“非常感动……这对中青年科学家和青少年都具有极大教益……我自己就大有所获”。通讯被《人民中国》翻译成法文刊登,法国大使馆核参赞专门来信索取报纸和杂志。
在科技日报社,我采写了桥梁专家茅以升,核物理学家钱三强、何泽慧,火箭老总黄纬禄,两院院士宋健,及育种专家、工程院院士吴明珠等,他们都是我的好老师。他们不仅教给我许多科技知识,更教我学习了科学思想、科学精神、科学方法,学习科学家的人生追求、人生哲理、人生道路。《科技日报》、科学家将科技注入我的人生,把我培养成一个科技记者。
(作者系《科技日报》原编委、高级记者,曾任记者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