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个地方,鱼池乡水社村。知道是哪里吗?不知道也没关系,这个地名太普通了。那台湾的日月潭呢?没去过也知道!日月潭就在台湾南投的鱼池乡水社村。水社是传说中一位美丽勇敢的姑娘。
海峡两岸有过意识形态的尖锐对立,唯独对两岸的山河风光,大家都众口一辞地赞美!日月潭便是全体中国人心中的明珠!
朝胜来到了日月潭。风爽,日丽,浩浩大水,碧波荡漾。
资料记载:日月潭是台湾唯一的天然湖,仅次于曾文水库的第二大湖泊,中国最美的湖泊之一,由玉山和阿里山之间的断裂盆地积水而成。湖面海拔748米,常态面积7.93平方公里(满水位时8.4平方公里),平均水深27公尺,湖周长约35千米。
我们到时已是午后,入住一座全木的宾馆。木头房屋,在东北见过;木头别墅,在影视图片的资料里见过。上下五层的全木质宾馆,还是朝胜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所见、亲身体验。一进宾馆大堂,就闻到淡淡的木香。和大门相对的就是临湖落地大窗,依照风水之说,大门不该与后门、后窗直接通透。于是,在大门和后墙的落地窗之间,摆了一个圆桌,圆桌上摆放了一大盆盛开的蝴蝶兰。台湾号称“兰花王国”,大到楼堂馆所,小到民居小店,兰花比比皆是举目可见。奇怪的是,台湾无论在何种场所摆放兰花,都显得恰如其分,大雅之处可显其亲,大俗之处又见其雅。
台湾在我心中是个永久的谜。台湾人注重中华传统文化,崇尚“温良恭俭让”。这一点让来自大陆的我等,一接触就感到“太客气了”。上至领导人,下至老百姓,接人处事处处透着谦恭礼让。可是,台湾的先民们豪放起来也能惊天动地。一池碧水居然叫做“日月潭”。仅凭湖心一粒浮珠般的小岛(据说是全世界最小的岛屿,岛名曾叫珠子屿),岛南水圆为日,岛北水长为月。日月潭,吞天吐地的气派啊!
我们大约下午四点多钟到达日月潭,此时游人寥寥,水社村的街道上还懒洋洋地趴着两条狗。五六月份台湾正是风和日丽温度宜人的旅游季节,怎么显得这么清静?问问陪同的台湾朋友,他说现在正是旅游旺季,游客们都回去了。后来,在其他旅游区游玩,每到下午日落之前,游客们就纷纷归去,刚才还是熙熙攘攘,转眼也就冷冷清清了。这种现象在大陆很少见,大陆旅游区的宾馆在旺季一直都是人满为患。
原来,台湾从北到南开车也就是四五个小时,人们到岛上任何地方旅游,晚上都可以驾车回家,所以几乎所有的旅游点一近黄昏,都是曲终人散。就是旅游公司也是习惯把客人拉到市区下榻,我们下榻日月潭的木质宾馆,倒也显得清静安逸。
搭船游潭,不知为什么还是马达轰鸣的机动船,在大陆许多水面旅游的地方,为了避免油迹污染,都改用电动船了。问问染成黄头发的年轻船老大,他回答不碍事,雨季日月潭的水白天都会泄洪发电,晚上再抽回来,这叫错峰发电。所以湖水每天都会过滤,一直能够保持优良的水质。
在台湾,时时处处都能感觉到民族气氛。日月潭更是如此,朋友告诉我们,台湾少数民族虽然统称高山族,但是细分共有十四个民族,日月潭就是邵族的家园。文前说的那个传说中的水社姑娘,就是邵族的先人。传说,水社姑娘和一位名叫大尖的勇敢青年,在日月潭战败了吞下太阳和月亮的两条恶龙,又从深潭里打捞出太阳和月亮重新抛到天上。
现在邵族的歌舞里就有这一段传说的表演。在日月潭边上的两座大山,一座叫做大尖山,一座叫作水社山。台湾朋友对我说,日月潭湖中的那个粒子般的小岛,就是邵族人的安葬祖先的地方,外人是不可以登岛的。黄发船老大开着机动船绕湖心小岛半圈,让我等远远地眺望一下,为小岛再增加几分神秘感。
朝胜从小就特别喜欢这一类的民间传说,一个没有民间传说的民族,大概就是一个最索然无味的民族。一个有着民间传说的地方,一定会是一个充满着神秘感的地方。当机动船在平均水深27公尺的湖面上滑行时,你尽可以想象着潭水深处,一定还有一个神秘的世界。
黄发的邵族船老大把我们送到日月潭玄光寺码头下船,拾级登山不到十分钟就看到玄光寺和玄奘寺。玄光寺下面,有玄奘负笈像碑。玄奘负笈像又称《玄奘取经图》,是很著名的玄奘画像,几乎各种有关玄奘的书籍,都会看见这一幅画像。这里为唐僧单独建庙,倒是有点稀罕。这位《西游记》里所有妖精都要吃的倒霉僧人,加上那三个举世闻名的徒弟,早已成为一个整体的文化符号。如今玄奘大师,孤身一人,赤足芒履,身负满载佛经的行笈形象,反倒让我们感到了陌生。看看那座庙堂,也是游客匆匆而过,并不见谁虔诚地顶礼膜拜。
站在玄光寺前眺望日月潭,虽然黄昏渐浓薄雾迷蒙,但拉鲁岛及涵碧楼半岛的山峦景致,在华灯初放中依然大致可见。归港游船拉起的阵阵涟漪,让人在凉风中感到了几丝倦意。船老大送我们到湖对面的半岛吃“总统鱼”,据说是当年蒋介石最爱吃的鱼。那鱼打自日月潭,肉嫩味鲜,只是小刺太多,让人无法大快朵颐。这让我联想起当年浙江人蒋介石,坐在桌前用两根细细的筷子仔细挑刺,一小口一小口慢慢享用的情景……
俱往也,兵败黄河,兵败长江,兵败海峡,从大陆的江河湖海中一败再败,直到日月潭的这一泓水畔,面对着一条白嫩的小鱼悉心打理,再小的鱼刺都可以挑出,可是心里的刺呢?
至死不忘大陆的蒋公已去,为台湾发展作出重大贡献的经国先生也渐行渐远。当我们在风光绮丽的日月潭远眺那个时代的背影时,没有成王败寇的大喜大悲,没有盖棺定论的孰是孰非。风中,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邵族歌声。
此刻,最宜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