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子湖畔,自古就有白娘子和许仙悬壶济世的传说。如今,一位女军医以高超的医技和高尚的医德也同样感动着这个城市。
3月上旬,浙江省象山市年近七旬的老太太吴兰芬从南京军区杭州疗养院第117医院出院了。家人惊喜地发现,老人因患糖尿病已经溃烂得不成人形的双脚,已经神奇般愈合。
出院那天,老太太拉着血液内分泌科主任王静的手,动情地说:“您真的是一个可以托付生命的好医生!”
近年来,这位病人口中的“好医生”先后被表彰为“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军优秀基层干部”“全军爱军精武标兵”,荣立二等功、三等功各1次,去年她光荣当选为党的十八大代表。
糖尿病足患者的“生命拐杖”
老干部丁宝林患有糖尿病足,多年来他辗转多家医院,得到的都是同一个无情的诊断结果:截肢。而在王静这里,丁宝林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老人家,您脚上的血管和神经都还好,让我们一起努力。”其实,丁宝林的脚已经溃烂到能看见骨头,想要回天是何等的难。干净彻底地去除腐肉是关键,王静每次都亲手给老人清创换药。有一次,王静干脆脱掉医用橡胶手套,赤裸双手上阵,脓血和腐肉沾了满手。老人无比感动,“就是我的女儿也做不到这样啊!”
一天,两天……79天,一只完好的脚“破茧而出”,丁宝林终于可以重新走路了!
恶臭总是与糖尿病足相生相伴,脚烂了,鞋没法穿,阵阵恶臭让人避之不及,病人常因此羞愧难当。王静出专家门诊时,经常遇到这样尴尬又忐忑的糖尿病足患者。但她不仅摆手拒绝护士递上的口罩,还伸手抬起病人的脚仔细查看。来自医者的尊重,令患者泪湿眼眶。
病到要截肢了,才给病人递上一副“拐杖”,是不是太晚了?没事的时候,王静常常琢磨糖尿病治疗关口前移的事。糖尿病三分靠医,七分靠防。一个“自找麻烦”的想法在王静心中萌发。
2004年,王静设计出第一份糖尿病知识问卷调查表,在住院病人中发放。住院初期测评一次,出院前再测评一次,看病人住院期间掌握了多少知识。
开始时,王静每周给病人上一堂课,后来科室医生护士人人做课件、人人有专题,轮流给病人上课。再后来,每半年举办一次300人以上的大型讲座,由王静主讲。病人一传十、十传百,医院的科技会堂坐不下了,就搬到大礼堂上课。群众感叹,像这样真正为群众着想的医院和医生不多见了。
8年来,王静带领科室人员利用业余时间行程20多万公里,为军地6万多名糖尿病患者送去了健康福音,送去一副副无形的“生命拐杖”!
勇闯生命禁区的人民军医
45岁的王娅仙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被糖尿病折腾了9年的她,左侧肢体活动不便,说话也含混不清。王娅仙痛苦地对王静说,我背着胰岛素泵生活了7年,还连了一根管子到腹部皮下,病不见好,真是受尽了折磨。“您一定要帮帮我,最好能把我的胰岛素泵去掉。”王娅仙几乎是在央求。
胰岛素泵是糖尿病患者强化治疗的常见方法,相当于给病人安装了人工胰腺,但安装容易摘除难,长期使用的患者一旦离开它,可能很凶险。王静仔细查看了病情,肯定地说:“请您放心,我会尽力让您健康起来。”
有把握吗?同事问王静,王静摇摇头,“可是病人有需求,我们就该往这方面努力。”“大医院在内科领域都很难取得突破,我们就是一个中小医院,还是平稳一点好。”有人劝王静,但王静不信“邪”。果然,20多天后,王娅仙不仅病情好转,各项指标平稳,连胰岛素泵也拿掉了。
王静救治过上万名病人,难度再高,风险再大,她也总是挺身相救。
前年大年初五,医院急诊收治了一位新战士,发烧、呕心、拉肚,浑身疼痛,血巧板降低到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急性肾功能衰竭,病情十分危急。医院一边组织给新战士实施血液超滤,一边召开紧急召开专家会诊。
“该不会是横纹肌溶解症吧。”王静说。横纹肌溶解症这种疾病非常凶险,如果当时再拖一拖,就很危险了。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这种病本来就罕见,而且多发于老年人身上,一个年轻战士怎么会得这种病?一时间大家又似乎都没了主意。
“就按横纹肌溶解症来治疗吧,出了事情我负责!”王静把这位战士接到自己科室,对症治疗一周后,战士排尿正常,各项体征也慢慢恢复,不久就痊愈出院了。
白血病战士的“兵妈妈”
“赵伟骨髓移植手术成功啦!”今年3月3日,王静听闻患白血病的某旅战士赵伟在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做骨髓移植手术成功的消息,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1995年担任血液内分泌科主任后,王静先后救治过85位白血病战士,其中5人成功接受了骨髓移植手术,重新催开生命之花。
王静清晰记得那个叫她“王妈妈”的年轻战士——张晶。
和其他白血病战士几乎相同的发病场景,张晶在训练中晕倒,身上有多处出血点,血象中白细胞异乎寻常地高。张晶的父母来了,无端怀疑医院救治不力而和王静发脾气;得知患了绝症,张晶情绪反复爱发脾气,拒绝治疗……面对这样的一家人,王静却是好脾气,因为病人的心情她十分理解。在长期工作中,王静摸索出一套心理疗法,通过心理暗示、激励等办法及时疏导病人绝望、悲哀、狂躁的情绪,并在全院倡导开展心理查房。
张晶因化疗而恶心呕吐,王静给他鼓劲;张晶全身浮肿打不进针,王静派技术最好的护士给他扎针;张晶过生日,王静带领全科同志在病房给他庆祝;张晶吃不下饭营养跟不上,王静就把自己家的钥匙交给张晶妈妈,让她随时去做可口的饭菜……张晶的父母没有见过这样的科主任,她是医生,却更像是自己的同胞姐妹,把发自肺腑的关爱撒向孩子。
不幸的是,张晶没能打破两年的魔咒,年轻的生命倏然而逝。去世前,他留下一个心愿,家乡的杨梅熟了,给王妈妈尝一尝。失去孩子的父母肯定不愿再踏伤心之地,但张晶的父母次年却千里迢迢重回第117医院,给王静送来一筐红得发紫的杨梅。
85个白血病战士被“兵妈妈”救护着、关爱着、惦念着,不管是已经不幸离世,还是战胜病魔健康地活在人间,这一番由“兵妈妈”陪伴的生死战斗,他们没留下遗憾。
记者偶然看到了王静的通讯录,上面记载着一万多个电话号码,而这些号码的主人只是她诊治过的病人。每年春节,王静的手机都会被潮水般涌来的拜年短信“挤爆”,而这些信息毫无例外都是她诊治过的病人发来的。
虽然只有短短几行字,王静却感到千钧重的分量。这是她在患者心中的分量,也是她大医大德修来的莫大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