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地球:人类认识地球的历史》, 张九辰著,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
右图为19世纪讽刺达尔文的漫画(书中插图)。 |
编创手记
我的著作《人文地球:人类认识地球的历史》(以下简称《人文地球》)荣获第十八届文津图书奖,对此,我感到十分荣幸。《人文地球》讲述了3000多年的文明历史中,人类认识和探索地球的故事。作为科普领域的新手,这次写作得益于前辈的学术积累、研究所提供的学术资源、与编辑的密切交流合作,以及30多年的学术积累。
选题的策划
在即将迎来从事学术研究30周年之际,我在考虑以什么样的文字形式总结过去的工作以作纪念。再宏大的理想也需要“第一推动力”。本书的选题首先来自于北京丹曾文化总监刘健博士的约稿。当时他在筹划人文科学主题丛书,邀请我撰写《地球人文学》,以讲述人类认识地球的故事。这个书名打动了我,我当即应允接受。但是,对于创建“XX学”我却不敢触碰,因为任何专业领域可以称为“学”,需要有成熟的理论框架和研究范式,这需要几代人的努力,远远超出了我的个人能力。于是我建议书名改为《人文地球》,新书的书名就这样诞生了。
与以往撰写的学术著作不同,这一次,我打算面对科学史专业以外的读者,这就需要“广”与“博”。于是《人文地球》选择了人类三千年文明史中人类对于地球的认识,以及相关知识的形成。这就涉及了当代地球科学的主要领域,这些领域现在被划分成地理学、地质学、地球物理学、地球化学、大气科学和海洋科学等。
长期在科研机构的工作环境中,使我少有与读者沟通、交流的机会,这时书稿的策划编辑就成为我和读者之间的桥梁。在常年报刊上发表文章的过程中,编辑的每一个建议、每一次对文章标题的调整都令我深受启发,也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他们对读者需求的准确把握,令我获益匪浅。
写作的源泉
在文献资源浩如烟海的今天,叙述时间跨度、专业跨度和地域跨度宏大的故事,需要寻找一条清晰的写作思路。地球科学“知识体系”就成为本书的主线,并最终构成了人文地球的科学容貌。这个思路的形成,源于过去30年中我收集的、不同历史时期科学家绘制的学科树状图,现在人们也称其为“知识树”。这些知识树反映了科学知识的结构、形成规律和过程。我曾经尝试收集地球科学知识树图谱,并设想着将来或许可以建立起相关的资料库,供后人研究使用。《人文地球》的写作源于这一长期的思考和积累。
感悟力在科学研究中的重要性,越来越引起人们的重视。人文学者在解读和研究科学史的过程中,理解科学研究的感悟力主要依靠与科学家交流和实地探访。在过去的20多年中,我先后对几十位中外学者进行了访谈。我对地球科学知识与研究过程的领悟,得益于众多前辈的教诲。2018年,在中国科学院的资助下,我在英国剑桥大学李约瑟研究所访学3个月。站在达尔文故居前,看到门窗上粘贴的19世纪讽刺达尔文的漫画;在塞奇威克地球科学博物馆,看到地质学家们的手稿、野外设备和他们收集的各种标本……令我实地感受了“地质学的英雄时代”。
终身学习者
《人文地球》所涉及的内容,在过去的30年中我只对其中三分之一的专题做过深入的研究,其他的研究均得益于学界前辈和同行的努力。科学能够不断进步,需要每一代人不懈的努力、不断的积累和团队的通力合作。
我们生活在一个科学快速进步、知识大爆炸的时代。我的学术时代,经历了从纸质作品到电子文献,再到网络资源的巨大转变。在读硕士期间,导师家里的卡片柜让我羡慕不已,想着什么时候也能积累这么多的文献卡片。于是我购买了几个卡片盒开始收集整理相关文献。后来,我有了自己的电脑,此后在电脑中编辑整理文献变得简便而轻松。很快,卡片盒失去了存在的必要,但是至今我仍然保留了其中的一个,它是我一段学术生活的记忆。
从打开书卷时那股迎面而来的油墨香味,到阅读电子文献带来的便利;从一遍遍书写修改文稿,到敲击电脑键盘和拖拽文字的便捷;从站在书库里一本本翻阅书刊,到在眼花缭乱的电子数据库中畅游……知识的载体和研究手段不断变化,而不变的,是终身学习与思考的习惯。阅读,已经成为当代人的一种生活方式。
(作者系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研究员、中国地质学会地质学史专业委员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