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国丰

    小时候我很喜欢读冒险故事，而最吸引我的往往不是主人公们的英勇行为，而是他们冒险的舞台——小说中描写的如真似幻又瑰丽多彩的世界。比如《威尔历险记》中白色的群山，《“全不知”游绿城》中由孩子们管理的花城、绿城，《阿信坐在云彩上》里的云上世界等等。那些世界曾经令我无比神往。

    不久前，我读到了《利维坦号战记》，书中描绘的世界重新唤醒了我儿时的神往。

    那是个以第一次世界大战为蓝本、蒸汽朋克与生物朋克相结合的世界。

    那个世界中存在着截然不同却又彼此神似的两种科技。

    一种是钢铁机械，从民用的汽车到军用的机甲、战舰，使用的动力是蒸汽。

    在真实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普遍使用蒸汽的时代，火车、轮船甚至汽车都使用蒸汽机，只是后来，它们渐渐被内燃机代替，走上了我们熟悉的发展道路。而在小说中，德国、奥匈帝国等机械同盟国则把蒸汽动力发扬光大，造出了比现实中更多更大的机器。

    比如德国人造的赫尔克里斯号护卫舰。它叫护卫舰，却专门在陆地上行动。它有一千多吨重，长着八条蜘蛛般的长腿，身上有一大排排气管。它虽然不是最大的陆地战舰，却行动迅捷，火力凶猛。年轻的主人公奥匈帝国的阿列克王子驾驶着机甲，在赫尔克里斯号的追杀下暗夜出逃，踏上环球之旅……

    另一种是合成生物。它的幻想色彩更浓。如果说机械同盟展示的是真实历史上我们没走的那条道路，那么生物学技术展示的，是我们现在也未实现，将来也不会去走的另一条道路。

    在这个世界中，达尔文不但发现了生物的进化，还弄懂了各种生物的“生命线”（也就是我们熟悉的DNA）的功能，于是用多种生物的基因合成的生物机器出现了，其代表就是利维坦号。

    利维坦号是一头飞行巨兽，主要是用鲸的“生命线”制造的。当然，鲸不会飞，也不能当飞艇用。所以还使用了另外一百多种生物的“生命线”，令它可以制造氢气使自己飞起来，还令它的身体内部可以隔成不同功能的舱室。总之，组成它的材料不是钢铁是生物，但它的内部结构却是不折不扣的机器。

    而在艇上担负不同功能的，经常也是合成生物。比如传信蜥蜴，就像是移动有声短信，它可以“录”下语音信息，并准确地传给指定的人。

    这两种技术一刚一柔，看似截然不同，然而，机械战舰采用生物外形，合成生物采用机器的结构，它们就像是八卦中的阴阳鱼般相辅相成。而由蒸汽机械和合成生物构成的架空世界，又为主人公们提供了一个广阔、喧腾、召唤着冒险者的舞台。他们从战云密布的欧洲出发一路向东，一直来到世界尽头。

    合上这本书的时候，利维坦号飞过的那个奇情异想的冒险世界，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一个深深的投影，让人期待着与它再次相逢。

    （作者系科幻作家，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