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这个词很具有心理冲击性。毒液、毒素、中毒、毒发身亡，后果是可怕的。对于泌尿系统疾病而言，最“毒”之病莫过于尿毒症。尿毒症是不治之症，需要终身透析。尿毒症真是尿液中有毒吗？尿毒症有什么症状？需要怎么治疗？可以预防吗？这需要从肾的功能说起。

    尿毒症是血中有毒

    人体生存需要从食物中获得营养，从空气中获得氧气，还要不断地补充水分。每个细胞都要进行新陈代谢，在自我更新的过程中产生代谢废物，这些代谢废物包括尿素、尿胆原、钾离子、钙离子等。它们统统被毛细血管网带到大的血液循环系统中。

    如何排出人体呢？主要是通过肾由尿液排出人体。肾之于人体，就像垃圾处理厂之于城市，发挥过滤、净化、解毒的作用。当垃圾处理厂设备老化，无法胜任城市的需要时，过多的垃圾就会在城市里堆积如山；当肾功能不全，体内的毒素就无法完全通过尿液等排出，同样在血管中会“堆积如山”，最后的结果就是尿毒症。因此，尿毒症并不是尿中有毒，而是血中有毒。

    尿毒症造成人体各系统严重损伤

    尿毒症究竟有哪些症状？尿毒症是肾衰竭的最严重阶段。这时由于体内大量的毒性物质堆积，对全身各个系统都会造成较为严重的损伤。例如，心脏会出现心律失常、心力衰竭；呼吸系统会出现肺水肿，呼出的气体会有尿味；血液系统方面因为缺乏肾的造血因子，会出现贫血和易出血；神经肌肉系统方面会出现记忆力减退、手脚麻木。总之，尿毒症不光是血液系统中毒，全身各个系统都会受到拖累。

    透析法以达到“换血疗毒”

    有“刮骨疗毒”这样一个成语，指用刀刮除深入骨骼的毒液，达到疗伤之目的。尿毒症之毒不在尿中，亦不在骨中，无需刮骨疗毒，但需“换血疗毒”。针对尿毒症这么严重的全身疾病，便要采用“伐毛洗髓”的治疗方案，也就是用“人工肾”，即透析治疗，依靠体外透析机器将体液过滤一遍，去除毒性代谢废物后回输入体内。

    透析治疗又分两种。一种是血液透析，即把血液抽出体外，经过血液透析机的渗透过滤，清除血液中的代谢废物和杂质后，再将净化后的血液重新输回体内。此种透析方式最为直接、效率高，但患者需要每周去医院2—3次，每次半天，无法正常工作。另一种透析方式是腹膜透析，这种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就解决了这样的困扰。腹膜透析利用了人体腹腔内的腹膜作为天然的过滤膜，将体内代谢物过滤到腹腔，最后再引流出人体。此种透析模式经过专业医务人员的指导，患者完全可以自行在家里完成全过程操作，甚至还有人带着腹膜透析设备出国旅游。腹膜透析使肾衰患者并发症少、医疗花费少，可以提高患者生活质量。但透析效率不如血液透析。因为透析液中含有葡萄糖，因此腹膜透析不适合糖尿病患者。

    终极治疗办法是肾移植

    另一种是“换肾”，即肾移植，是针对尿毒症的终极治疗办法。重新安装健康的肾，代替原有失去功能的肾脏，起到过滤作用。身体自带的“透析机器”效率最高。肾移植涉及临床医学和免疫学、外科学和内科学等学科，需要团队整体协作。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在吴阶平院士带领下，于1960年代完成了中国第一例肾移植。郭应禄院士于1980年出版了中国第一部肾移植专著。

    人体对新的肾有一定的排斥作用，需要终生服用抗排斥药物。肾衰竭的患者由于缺少尿液的冲刷，泌尿系统逆行感染的机会明显增加，需要引起高度重视。

    最好的预防尿毒症的办法是定期体检，饮食健康，不服用伤肾的药物。好好呵护自己的肾脏。

    （作者系北京大学第一医院泌尿外科副教授、副主任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