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04月10日 星期五
中医药的崭新篇章
□ 刘为民

    文坛赛先生

    宅居读书以来,虽偶有发见习得,但疫情严酷,难展双眉。3月23日,看到国务院发布新闻为中医正名:三药三方就是“特效药”。不由得先惊后喜——这可是中国政府第一次以中医药为主题的国家级新闻发布会,海内外的同胞们都在关注。

    年资渐长,我已经很少为视听节目而激动了。2月16日,看到新闻说,72岁的中国工程院院士、天津中医药大学校长、中医国家队的带头人张伯礼教授带病奋战在武汉疫区,因劳累过度引发胆囊旧疾,在抗疫前线紧急做了手术,他笑着说:“肝胆相照,我这回把胆留这儿了。”纵观这场抗疫奋争,起初中医在湖北武汉还“备受排挤,有名无实、有位无权,难以介入治疗;就如当年非典疫情中所面临的处境一样”,后来在民声舆论和国家干预下,才开始能够“正式介入、接管”医护工作。

    也许和多年研究“科学与文学”尤其是鲁迅、郭沫若自觉或不自觉地从青年时代都“弃医从文”有关,我历来对于生命科学倾心向往。特别是因为能够读懂“一丁点儿” 岐黄草药并坚持学习中医文化等等,我是从不认同以“科学”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祖国传统医药极尽嘲讽、挖苦或贬抑的。两年前,我还创作了一幕“抗疫”科幻儿童剧《太空学园》,专就中医草药的“名分”为“刺秦”失败的“荆轲”翻案——他并非因为司马迁所谓剑术不精,而是由于秦始皇身旁“御医”手捧“药囊”的一“砸”,药味扑面类似《水浒传》里的“麻翻在地”,才功败垂成的。为突出对中医草药的认知和推崇,剧本作了些夸张而逼真的描写,恰好抒发了对祖国医药的敬重:

    秦始皇的“御医”夏无且高举“药囊”(白):我是夏无且!

    (唱)惊天动地举药囊,灵丹妙药囊里藏。

    不是武器胜武器,关键时刻赛刀枪!

    (猛砸出手,正中荆轲头面)

    荆轲:(步伐踉跄,头晕目眩状)

    (唱)当头砸来是药囊,气味喷散扑面香;

    扑面香,满胸腔,头发昏,心发慌,

    脚下软,我,我,我,我倒在了台中央。

    (打击乐起,秦王一剑刺中荆轲,众武士上,击杀荆轲救秦王下。)

    夏无且:(一手指荆轲,一手抚胸,唱)

    你,你,你,

    你倒在台中央,

    我,我,我,

    我保驾救秦王。

    药囊飞散仔细看,

    这圆圆方方,短短长长,

    黑黑白白,绿绿黄黄,

    中华药石威名传,

    气味猛来药力强。

    千古一砸成利器,

    熏倒了荆轲救秦王!

    (内,伴唱:)千古一砸成利器,

    熏倒了荆轲救秦王!

    不,不,

    他不是秦王是秦始皇,

    是秦始皇!

    开天辟地的中华帝王!

    夏无且(唱):我救了秦始皇,

    我当朝做栋梁,

    神农传百草,

    药囊是宝藏。

    (内,伴唱:)神农传百草,药囊是宝藏。

    殿前御医救了秦始皇。

    救了秦始皇,世道大变样。

    朝廷家天下,江山换代忙!

    最怕咸阳宫,荆轲刺秦王。

    秦始皇(上场):胡说!谁怕?想我戎马平生,征杀无数,什么血腥残暴的场面没见过?!我还会怕?!

    (唱)争天下灭六国久战沙场,

    举烽火踏狼烟接刀迎枪。

    看惯了血肉里你死他亡,

    荆轲岂能吓住我秦始皇?

    吓住我秦始皇?!

    夏无且:那《史记》里为什么说杀了荆轲之后,你还“目眩良久”?难道不是被吓的?

    秦始皇:不是。我是被你的药囊熏得头昏眼花。药囊砸中荆轲时,谁离得最近?

    夏无且:谁啊?(面向台下,与观众互动)大家说是谁啊?

    秦始皇:我啊。我离得最近,你们再认真地去读《史记》,药味飞散,不光熏倒、麻翻了荆轲,也熏得我头晕目眩哪!

    2019年,我到广东罗浮山游览,参观了屠呦呦教授题词的中医药博物馆,得到新的启示:中医是整体性的文化哲学,尤其是养生保健的生活实践,直接促进了中华民族思维方式的形成和升华。同时,伴随对“人”自身生命的体验、认识,也加深并拓展了对自然“物—理”的认识。因此,中医又是一种东方智慧的全息生命哲学。古云:上医治国、中医治人、下医治病。宋代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就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所以,不能把中医视为单纯治病的医药之学,它具有丰富的人文社会内涵。在这次抗疫斗争中,我们就是中西医药与社会管控紧密结合,治国理政与治病救命融会贯通。可惜,长期以来的中医教育局限很大,亟待改革,往往让我想起宋代大文豪苏东坡说的“物-理也,通其意则无适而不可。分科而医,医之衰也。”

    中医草药紧密联系大自然和生命科学,也是最有说服力的“未来学”,所以才会有很多现代医学难以解释、不能被西医理论“通约”的地方。面对“未来已来”的现实,我们很可能需要打通科学、哲学乃至宗教、艺术的各个方面,才能够理解、辨析确有“疑惑”与“糟粕”的医药“国学”,去伪存真,共同推进明天的地球文明发展以及“自然共同体”的人文建设。中医草药也必将为此贡献华夏民族独特的思维方式和生命体验,继续改写并创造2.0或3.0版本的崭新篇章!

    (作者系北京大学文学博士,南京大学博士后)

京ICP备06005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