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鹡鸰在河边、湖边比较常见。因此，几乎每年都可以在清华园的工字厅湖和圆明园湖边见到它们的踪影。我先后在清华与圆明园里，看到过三种鹡鸰，它们分别是白鹡鸰、灰鹡鸰和黄鹡鸰。

    与其他两种鹡鸰相比，白鹡鸰容易区分一些，它的身体颜色主要有白、灰与黑色三种。而灰鹡鸰和黄鹡鸰，则就不太容易区分。一是它们身上都有黄色，二是它们也都有大片的灰色、黑色。后来，我在画它们时才注意到，灰鹡鸰与黄鹡鸰两者的主要区别：首先，灰鹡鸰头部没有黄色，黄鹡鸰头部有黄色；其次，灰鹡鸰身体一般比较纤细、瘦长；最后，黄鹡鸰比较胖些。

    这三种鹡鸰都很可爱。其可爱之处在于，它们是特别机灵的鸟，叫“鹡鸰”恰与“机灵”谐音，与麻雀在地面跳跃不同的是，它们在地面时，两腿分开一路小跑，常常走走停停，一旦停下来，就会昂起头，四处张望。并且尾巴也会上下有规律的振动，感觉遇到危险了，就会迅速飞开。飞翔时呈波浪形。鹡鸰均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2009年鸟类红色名录ver 3.1。

    鹡鸰是有典故的，据《毛诗正义》卷九之二（小雅. 鹿鸣之什.常棣）记载：“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求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汉·毛亨传记载：“脊令，雍渠也。飞则鸣，行则摇，不能自舍耳。急难，言兄弟之相救于急难”。东汉·郑玄笺注：“雍渠，水鸟，而今在原，失其常处，则飞鸣鸣求其类，天性也，犹兄弟之于急难”。可见，古代对于鹡鸰的记载也是出神入化的，寥寥数笔，便勾勒了鹡鸰的神态。且常常用鹡鸰这种飞鸣而求其类一样表达兄弟情义。

    田园诗人孟浩然常常写鹡鸰。如：

    俱怀鸿鹄志，昔有鹡鸰心。孟浩然——洗然弟竹亭

    平生急难意，遥仰鹡鸰飞。孟浩然——送王五昆季省觐

    壮志吞鸿鹄，遥心伴鹡鸰。孟浩然——送莫甥兼诸昆弟从韩司马入西军

    早闻牛渚咏，今见鹡鸰心。孟浩然——送袁十岭南寻弟

    杜甫也有与鹡鸰相关的诗词，如：

    浪传乌鹊喜，深负鹡鸰诗。唐杜甫《得舍弟消息》诗之二

    我们对待兄弟朋友，能够像古人比喻的鹡鸰一样吗？

    （作者系清华大学科学哲学与科学史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副理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