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6月29日 星期五
人机共生的时代
□ 尹传红

科学随想

    上世纪末,“赛博空间”、“赛博朋克”等一系列从“控制论”角度反映“高科技、低生活”主题的近未来作品陆续问世,一个以人工智能与机器人介入或操控人类世界的未来图景,开始愈发清晰地呈现在人们眼前。而随着自动化、人工智能与虚拟现实技术的完善,那些经典科幻作品中的机器人构想似乎正透过一扇扇“机器之门”照进我们的现实。

    这样一个令人焦虑的现实,在科幻作家江波的新作《机器之门》中也正以一个“精确逼真到窒息的前沿科技画卷”(科幻作家韩松的评论)呈现在读者面前。这本书描述的正是一个发生在不远的未来,机器人技术历经迅猛发展在人类社会中掀起巨大波澜的故事。

    上面两段文字,出自中国数字科技馆青稞沙龙第145期所作的“广告语”。6月23日上午,这个名为“打开《机器之门》——科幻中的机器人构想”的公益讲座在中国科技馆举办,我受邀作主题演讲,并与科幻作家江波及《科幻世界》主编姚海军一道,从科幻中的机器人构想展开讨论,还回答了现场听众的提问。

    没想到大家对这一话题兴趣极大,活动延迟了将近半个小时方告结束。听众提出的问题,有如:未来社会是不是真的会被智能机器所控制?哪些职业和工作将会被机器人所取代?人类成为真正的“造物主”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其实,3个月前,“科学随想”专栏先后刊发的3篇文章——《它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人类制造的最后一台机器?》《给机器人戴上怎样的“紧箍咒”?》,分别从技术角度和社会角度探讨过此类问题。我觉得留下一个“尾巴”没具体谈到的,恰恰是人机关系。我只是泛泛点到了一个乐观的想象:人与机器人将建立一种共生关系,携手走向美好的未来。

    在主题演讲环节,我详细阐释了美国著名科幻作家艾萨克·阿西莫夫于1941年在其科幻小说中提出的“机器人三法则”,以及他首创的“机器人学”(robotics)这一指称研究机器人的学问。阿西莫夫年轻时读了许多机器人的故事,发现它们总共可以分成两大类。第一类是“威胁人类之机器人”,第二类(占极少数)则是“引人同情之机器人”,在这类故事中,机器人是可爱的角色,通常遭到残酷的人类奴役。

    可在1939年撰写自己的第一篇机器人科幻故事时,阿西莫夫隐约看到了另一种机器人的影子,它既不威胁人类,也不引人同情。于是,他开始将机器人想成由实事求是的工程师制造的工业产品,它们内设有安全机制,因此不会构成威胁;它们被造来执行某项特定工作,因此与同情没有必然的牵连。此后,在他继续创作机器人故事的过程中,谨慎设计的工业机器人这个概念,在他的笔下越来越多。

    1964年,阿西莫夫写道,到2014年,“大量的精力将被投入有‘机器人大脑’的车辆设计中……通信将成为影像和声音……人类将因此成为一个看管机器的主要种族。”3年之后,一个名叫理查德·布劳提根的诗人在诗中畅想:“我常常期盼(它必须实现)/一个控制论生态圈,/我们将自劳作中解放出来/并回归自然,/回到我们哺乳动物的/兄弟姐妹们身边,/而所有这一切/都被那慈爱的机器照看。”1982年,阿西莫夫又写道,“有一件事我们可以确定:机器人正在改变这个世界,将它朝我们无法清楚预见的方向推进。”

    上述这些场景,并不是澳大利亚未来学家理查德·沃特森希望看到的未来。他认为,用机器代替人类去完成枯燥或危险的工作是完全合理的,用机器来增进人类的互动和关系也是明智的。人类和机器之间的关系与力量平衡,是当前这代人和未来一代人所面对的基本问题。重要的是,简单地审视我们自己,思考技术将如何帮助我们实现自身较高的要求。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不用担心机器会思考,而是要担心如何保证人类仍然会思考。我们需要接受科技,朝着一个特定的目标去控制和定位科技。这样做的意义就是合理规范技术。

    在乐观面对未来的人士看来,各种各样的智力至少有可能建立一种共生关系。机器人或计算机不会取代人类的地位,而会作为人类的朋友和同盟者,跟我们一道走向光辉灿烂的未来——只要我们在此之前不要自我毁灭。更有人工智能专家大胆设想:智能机器人实际上是人类演化的后代,它们从我们人类中成长,学习我们的技能,与我们拥有共同的价值标准,可以看成是我们人类思维的后代。

    公元前4世纪,柏拉图著作中的一个人物讲了这样一番话:“利用翅膀在空中飞到尽可能的高度,就是为了从那里以新的视角来感知世界,看看鱼是怎样把头探出水面的。”而“人类+机器”将会如何呢?

    很有可能,未来的人们将能够把他们的思想加载到高级计算机中,由此转化形式,使得自己可以永远生存下去。而在此之前的一幅图景则是:学会使用计算机与机器人,已成为未来人类接受文明的重要条件,就像过去人们要立足于社会,就必须学会读书、写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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