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石油 程豪华
四月到来,毛乌素沙漠进入了风季。“沙翻痕似浪,风急响疑雷。”这是唐代诗人《登单于台》中,用以形容塞外势阔声宏,莽莽苍苍之至的自然环境。风季的毛乌素沙漠给该诗句配上了完美的画面。
漫天刮来的一股,天地间一片混沌,大风卷着黄沙,掠过井场,发出低沉的哨音,刮在脸上沙沙地疼。还记得在大庆油田实习时,队上师傅打趣道,“大庆一年刮两季风,每季一刮刮半年。”我不清楚毛乌素沙漠一年中其余季节大风是何风景,反正我经历的大风,丝毫不弱于大庆的风。我在猜想,这风沙要比大城市的沙尘暴凶猛很多倍吧。
我对我扎根的这块地方起了兴趣。翻阅资料,毛乌素沙漠是中国大沙区之一,位于陕西省榆林市和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之间,面积达4.22万平方公里,万里长城从东到西穿过沙漠南缘。古时候这片地区水草肥美,风光宜人,是很好的牧场。后来由于气候变迁和战乱,地面植被丧失殆尽,就地起沙,形成后来的沙漠。大约自唐代开始有积沙,至明清时已形成茫茫大漠。我在想象,曾经那些弯弓射大雕、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去哪儿了?那些快马加鞭、风雨兼程的草原骑士,去哪儿了?那些气吞万里如虎的大漠英雄侠士们,又都去哪儿了……
收起遥远的思绪,目光凝视着风沙中的井场。大风在呼呼地刮,我们的工作还得继续。录井的主要任务是观察钻井返出岩屑的岩性,并且要在岩屑晒干之后,收集保存样品。收岩屑时,若大风来袭,是最痛苦的。大风扬起了砂样,刮得满眼满嘴全是沙子,此刻再也没有了陈思历史的浪漫情怀,只剩下一群人的狼狈。这时,队长变魔术似的,拿出了防沙镜,有了它的保护,我们终于可以睁开眼睛。我和同事几个人默不作声,极默契地配合着。此时,若有谁要张嘴说话,肯定就是一口细砂。
又一阵风沙袭来,下意识地拿手遮挡,那一瞬间瞥见在风中摇曳生姿的沙柳,这种沙漠特有的生物,使得原本荒凉的沙漠显现出了勃勃生机,即使风沙再大也不能使他们折腰。听老乡介绍,沙柳具有干旱旱不死、牛羊啃不死、刀斧砍不死、沙土埋不死、水涝淹不死的“五不死”特性,不得不感慨,多么顽强的生命力啊!
沙漠中的我们从来不孤单,这里有历史、有现实、有憧憬、有感思,这里不比江南草长莺飞细雨绵绵,在风沙中成长起来的从来都是铮铮铁骨,这铁血同样柔情,灌注进了给一个石油人的灵魂。“浪迹天涯从此并肩看彩霞,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或许,风与沙是伴侣,互相依存着。而我们华北工程的红衣人儿,依存着是沙漠千米深处的滚滚油气。在钻台上的人儿,在井场上的人儿,正与风沙共舞,舞出一曲最美“沙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