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2年5月17日证监会发布的禾丰牧业招股说明书中，昔日的“白卷英雄”张铁生是第六大股东，持股3200多万。禾丰牧业是家拥有17家子公司的大集团，目前净资产过亿元，上市后，张铁生的身家估计将超过3亿元。

  反潮流的“白卷英雄”

  1968年，18岁的张铁生从辽宁省兴城县初中毕业后，来到本县白塔公社枣山大队插队落户。他表现突出，很快当上了生产队小队长，也赢得了后来被推荐上大学的机会。那是1973年，邓小平复出，对工农兵上大学的规定进行了修订，张铁生正好赶上“文革”十年唯一的一次高考。

  然而，他没有时间复习功课，作为生产队长，他要带领社员锄草抗旱。张铁生成绩不错，他原本预计用3周时间复习一下就够了，不料6月27日忽然接到通知：快回家取书，明天开考。张铁生一下子慌了，连钢笔都是临时去商店买的。

  在最后一场理化考试中，张铁生只会做3道小题，其余一片空白。他不想就这样与大学擦肩而过，便在试卷背面给“尊敬的领导”写了封信，诉说他因不忍心放弃集体生产躲到小屋里去复习功课，从而导致文化考试成绩不理想。他说，“对于那些多年来不务正业、逍遥浪荡的书呆子们，我是不服气的”，希望领导酌情考虑。

  后来成绩公布，张铁生语文38分，数学61分，理化6分。但那封信却改变了他的命运：江青称赞说，“真了不起，是个英雄，他敢反潮流”。一夕之间，张铁生成了家喻户晓的“白卷英雄”，顺利地被铁岭农学院畜牧兽医系录取。

  1975年的张铁生，在政治上大红大紫。先是当选为县人大常委，又被选拔为铁岭农学院新领导班子的副组长、党委书记。他四处作报告、发表文章，成为江青口中一块“打人的石头”。

  1983年3月，张铁生以“反革命宣传煽动罪”等罪状，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刑期从1976年算起。

  拼命干事业只是想过普通人的日子

  1991年10月6日，41岁的张铁生刑满获释，迎接他的是农学院的老同学董礼平，此时她已是沈阳农业大学的一名讲师。78天后，两人在兴城举行了婚礼。

  出狱后的张铁生很自卑，他很少出门，每天就呆在家里，谁也不见，等当地政府给安排工作。然而一直没有个结果。

  董礼平想起自己的一个学生混得还不错，便找他帮忙介绍工作。这就是张铁生事业上的贵人金卫东。金卫东在中国当时最大的外资饲料企业任地区经理。金卫东很有识人之能，此时，王凤久、丁云峰、高俊松等3位后来禾丰牧业的创始者，先后加入他的麾下。

  金卫东将张铁生介绍到辽宁省鞍山市辽河饲料公司，从干杂事的小职员做起。张铁生的爽快和办事干练让老板对他刮目相看，很快派他到沈阳办事处任主任，开拓新市场。

  1993年4月，张铁生与金卫东、汪洋、丁云峰合伙出资20万元，创立了“天地”饲料厂。四个人各占25%股份。当时，国内的饲料市场上，质量最好、销量最大、价格最高的产品基本是外资产品，民族品牌只能在低质低价中徘徊。要想做高品质饲料品牌，配方的提升是关键。张铁生越发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他就跟着金卫东和丁云峰学习饲料配方的技术。半年后，张铁生不仅弄懂了电脑系统操作，对饲料的配方也精通了。

  1993年底，金卫东和丁云峰先后退出天地饲料厂。此时的张铁生缺钱、缺技术，连厂房都缺。请不起饲料配制的技术人员，他便自己试着用电脑配制。就这样，天地牌饲料从张铁生手里诞生了。一年后，天地牌饲料在沈阳站稳了脚跟，到1995年，已经占据了沈阳绝大部分饲料市场。

  1995年6月18日，金卫东再度创业，成立禾丰牧业股份有限公司（后改为集团公司）。1998年初，天地饲料公司并入禾丰，张铁生以参股10%的形式，进入禾丰管理层。公司合并时，金卫东发现，虽然他和丁云峰之前退出了天地公司，但工商注册的股东仍然是4个人，这让他深为感动。

  在禾丰办公时，张铁生基本都是乘班车上下班，对衣着不讲究，在公司食堂吃饭。他是一个和善的人，在公司董事会上，他话比较少，不苟言笑，对有关公司发展、员工利益等大问题，非常严谨，公司上下对他都很尊重。据禾丰的一位老员工说，在看到网上的热议之前，大家并不知道张铁生就是昔日的“白卷先生”。这正是经历过大起大落后张铁生的理想：“我是个平凡的人……这些年拼命干事业，决不是在努力向世人证明什么，只是想过普通人的日子。” 

  《文史参考》7月上期 文/雷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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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革风云人物今何在

  蒯大富

  1967届清华大学化学系学生。在“文革”中，蒯大富是北京红卫兵造反派的五大领袖之一。1967年，制造了“智擒王光美”这一轰动全国的大事件，由此很快当上上北京市革委会常委，并任首都大专院校红卫兵代表大会核心组副组长。之后随林彪登上天安门。“文革”后被判有期徒刑17年，剥夺政治权利4年，先后被关押在北京和青海，出狱后到深圳经商，成为一名百万富翁。

  邢燕子

  原名邢秀英，天津市宝坻县人。1958年，高小毕业后回到家乡务农，组织“邢燕子突击队”，成绩突出，成为上山下乡的知青典型，被称为毛泽东时代的好姑娘。毛泽东曾5次、周恩来曾13次接见过她。她历任中共河北省委委员、宝坻县委副书记、地委常委、天津市委书记、市政协副主席、全国人大代表、党的九至十三大代表、第十至十二届中央委员、市委北辰区人大常委会主任。2001年退休。

  聂元梓

  河南滑县人，“文革”时期北京大学造反派领袖。因发动冲击北京市委大学部副部长宋硕和北大领导陆平、彭佩云而声名大噪。聂元梓和蒯大富、韩爱晶、谭厚兰以及王大宾统称为北京造反派的五大领袖。曾任北京市革委会副主任、首都大专院校红卫兵代表大会核心组组长、“九大”候补中央委员。1983年，被判刑17年，剥夺政治权利4年，1986年被假释。如今独居在北京海淀区亲戚家里。

  黄帅

  1973年底，就读于海淀区中关村第一小学五年级的黄帅，和班主任产生矛盾，致信《北京日报》，质疑“难道还要我们毛泽东时代的青少年再做旧教育制度‘师道尊严’奴役下的奴隶吗？”恰逢“批林批孔”运动展开，这封信迎合了当时在教育界树立典型的需要，黄帅也随之成为在教育方面“反潮流”的模范人物。“文革”结束后，黄帅的父亲入狱。1984年，在胡耀邦的支持下其父得以平反。1986年，黄帅赴日本留学。1998年底，黄帅回国就职于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

  于会泳

  山东省胶东县于家村人，曾参加“样板戏”的音乐创作，得到江青的赏识，先后担任“九大”代表，九大主席团成员，国务院文化组副组长、“十大”代表、中共十届中央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部长。1976年10月被定为“江青反革命集团”成员而隔离审查。在隔离审查期间服毒自尽。 

  浩然

  原名梁金广，天津宝坻人。所谓“八个样板戏，一个作家”，作家就是浩然。他16岁入党，32岁完成长篇小说《艳阳天》，只上过3年小学。他受到了“四人帮”特别是江青的青睐，《艳阳天》被改编为同名电影。此后平步青云，由一个普通的农民作家一跃而成为拟议中的文化部副部长。“文革”结束后，浩然受到较大争议。2008年去世。

  庄则栋

  曾连续3次获得世乒赛男子单打冠军。1971年4月，在日本名古屋参加第31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期间，他勇敢地与美国运动员科恩交朋友，此事得到了毛泽东和周恩来的表扬，开启了震惊中外的“乒乓外交”，1974年至1976年任国家体委主任。“文革”结束后，被隔离审查4年。2011年，当选“世纪十佳”男运动员。《南方人物周刊》 

  2012年第18期  文/张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