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延斌  通讯员 王忠友  张晓萌

    10月14日一大早，山东省聊城市东昌府区堂邑镇葫芦种植户张忠全便来到中国葫芦文化博物馆前的广场上。这一天，他种植的拇指大小的“草里金”小葫芦便被抢购一空，数万元收入囊中。

    堂邑镇是著名的“葫芦文化艺术之乡”，至今已有千年历史。张忠全是堂邑镇数千名葫芦种植大军中的一员。

    当天，以“诚邀天下客、共话葫芦缘”为主题的第十五届中国江北水城·两河明珠（聊城）葫芦文化艺术节在聊城市东昌府区开幕，来自京津冀晋粤等8省市的工艺美术大师，国内高校院所、企业的专家学者，以及国内17个省、区、市的5000余家葫芦商户聚集到这里，共商葫芦产业发展大计。

    小葫芦产业，一年产值16亿元

    每年的9月中下旬，是东昌府区葫芦种植户收获的季节。在葫芦主产地堂邑镇路庄新村，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给葫芦去皮、晾晒。泛着青白颜色的葫芦接受着秋日暖阳的润泽，成为当地一道独特的风景。

    据东昌府区委副书记、区长江绍华介绍，该区有葫芦种植户5000余户，种植面积3万余亩，种植品种100多个。目前，葫芦销售额占全国市场份额的75%，年产值达16亿元，并在新疆、陕西、山西等地建立了种植基地，种植面积占全国七成。

    路庄新村被业内誉为“中国葫芦第一村”，已有300多年的种植历史。在这里，百姓种植、加工葫芦，95%以上的人都在做葫芦生意。这两年，在路庄新村，年轻面孔多了起来。

    10年前，“90后”郝洪乐放弃了在重庆月薪过万元的白领工作，回到家乡创业。因葫芦多为露天种植，产量受雨水影响较大。在郝洪乐看来，只靠传统的种植方式已经不适应时代变化。

    2022年，郝洪乐租了十几亩大棚，在温室内种植葫芦。这样做既减少了病虫害，又降低了极端天气对产量的影响，还能提前采收抢占市场。同时，他还利用淘宝、快手等自媒体电商平台进行直播带货，推动着东昌府小葫芦畅销全国，并走出国门。

    在中国葫芦文化博物馆里，经过雕刻的葫芦变成了各种各样的艺术品，如浮雕葫芦、烙画葫芦、针刺葫芦、堆彩葫芦、镂空雕刻葫芦……

    该博物馆负责人随手指着一件葫芦工艺品向科技日报记者介绍：这一款叫火画葫芦，它以火针等烧炙器为工具，在葫芦的表面烙烫，通过焦黄色的烙痕来绘制图案或者书写文字。

    他又指着另一个外表呈长方体的葫芦工艺品说，这个叫范制葫芦。所谓“范”，是指模具。葫芦小的时候，将其放进有花纹的模子中，等到秋天成熟时取出，就能得到有图案或者花纹的葫芦。

    不过，该负责人提醒，范制葫芦是天然与人工合成的结果。既要保证模具可以承受葫芦生长的巨大压力，又要避免病虫害等外部因素干扰，因此虽然价值高，但成功率较低。

    既好看又好卖，“非遗”数字化提上日程

    “看到这些精美的艺术品，我非常感动。”在现场，山东工艺美术协会副会长李元元有感而发：东昌葫芦精准地满足了“人以群分”的市场需求，也说明了非遗产品完全能做出大品牌、大产业，成为发展前景光明的民生产业、绿色产业。

    记者了解到，东昌葫芦雕刻被列入2008年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东昌府区被命名为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葫芦雕刻）。而眼前的中国（聊城）葫芦文化艺术节已成功举办了14届，参展商由最初的60余户发展到5000余户，成交额由600万元飙升至1.2亿元。

    然而，国家级“非遗”从好看到好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命题。

    堂邑镇党委副书记、镇长杜春燕向记者介绍，为推动葫芦产业从“提篮小卖”的马路市场向高端市场转变，今年该镇联合聊城东安国有资本运营集团有限公司，与国内顶级范制葫芦种植专家黄全华合作，引进东昌府区高端范制葫芦种植基地项目。其中，5亩用于建设集葫芦艺术馆、大师工作室、葫芦高端加工雕刻、葫芦产业研学、高端葫芦加工种植培训于一体的高端综合服务中心。

    该项目今年共种植1.5万棵葫芦苗，预计可收获3万个范制葫芦，产值达3000多万元。

    在东昌府区，新品种、新技术对传统葫芦种植产业的改造是成功的。张忠全告诉记者，他家的葫芦因为运用了新技术，一根藤蔓上最多可以结出300多个小葫芦。

    “葫芦越小越值钱！”张忠全说，“草里金”是手捻葫芦的一种，个头小于2厘米。一般长度在8厘米以下的葫芦称为手捻葫芦。由于小葫芦产量少，并以品质好为前提，所以手捻葫芦越小越值钱。

    传统的葫芦工艺主要以雕刻、烙画为主，东昌府区返乡大学生莫俊玲则是把墨刻技法创新在了葫芦上。“这样的葫芦不仅色泽鲜艳，而且不容易褪色。传统手工艺只有不断创新，才能更具生命力。”莫俊玲说。她的葫芦深受年轻群体的喜欢，在电商直播间里，月销量能达到1000多个。

    作为山东省赋能轻工产业公共服务平台主任，张辉则从另一个角度思考东昌府区葫芦产业的未来：在这里的葫芦产业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非遗”的数字化改造应该提到日程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