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习科技创新重要论述

◎贾宝余 应 验 刘 立

    2021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两院院士大会和中国科协十大上指出，要改革重大科技项目立项和组织管理方式。2021年9月召开的中央人才工作会议要求，优化领军人才发现机制和项目团队遴选机制，对领军人才实行人才梯队配套、科研条件配套、管理机制配套的特殊政策。从强调科技创新的重要性，到提出科技强国的“三步走”战略，国家对科技创新日益重视，国家科技发展的线路图和重点科技领域创新政策不断清晰。如何围绕重大科技创新目标具体实现项目、基地、人才、资金的“一体化配置”以及对领军人才实行“三个配套”，提升科技创新的整体效能，值得深入思考。本文建议，在新时代我国科技创新实践中形成的“揭榜挂帅”“赛马”等配置模式之外，面向国家重大战略的科技创新项目应引入“点将配兵”模式。

    一、科技创新要素的三种不同配置机制和模式

    “揭榜挂帅”模式。“揭榜挂帅”模式缘起于在西方“科技悬赏奖”模式。中国的“揭榜挂帅”模式是一种由政府组织和设立的面向全社会的科技奖励安排。“揭榜挂帅”模式适用于目标明确、任务清晰、结果可测的具体科技攻关任务，特别是中小规模的应用型科技攻关项目，有助于扩大科研参与群体，强化成果竞争，激发社会创新热情。

    “赛马”模式。科技创新的“赛马”模式是指在科技研发过程中，先进行多个单位的平行立项，而后逐步重点聚焦、优中选优的一种项目组织管理模式。“赛马”模式充分发挥了竞争机制在项目研发中的重要作用，调动了研究主体的积极性，保证了招标和委托单位的决策权，但该模式前期的巨大资源投入和中期存在的项目能否持续进行的潜在风险，往往会使一些科研团队望而却步。

    “点将配兵”模式。在项目、资源都明确的条件下，由知人善任的科技领导者在众多科技人才中，选择科技“将才”来发挥领军作用，并为“将才”配备或由其自主遴选一定数量的科技队伍和科技资源开展重大任务攻关，即为“点将配兵”模式。“点将配兵”模式的主要优势在于打破既有的人才和资源的条块约束，在对科学家一贯的创新表现进行综合性评价的基础上，以最精准、最快速的选拔机制确定科技领军人才，减少无序竞争带来的人才消耗和资源浪费。在“两弹一星”工程实施中，正是这种“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举国体制，使我国在困难条件下仍实现了举世瞩目的科技成就。

    二、实施“点将配兵”助力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

    “点将配兵”是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新型举国体制的组成部分。科技创新举国体制是我国的制度优势，表现为坚持全国一盘棋，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显著优势；把社会主义制度和市场经济有机结合起来，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的显著优势；坚持选贤任能，聚天下英才而用之的显著优势等方面。

    要解决重大科技问题和“卡脖子”技术难题，须充分发挥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新型举国体制优势，抓重大、抓尖端、抓基本。“点将配兵”模式可以实现人才、基地、资源、平台一体化配置，有助于克服人才队伍的无序竞争、项目设置的利己主义倾向和资源配置的“撒胡椒面”现象。

    “点将配兵”是大科学时代重大科技项目资源配置的战略安排。“点将配兵”作为一种典型的人才、资源集中型研发模式，体现了“大科学”的特点，其不仅在我国有着成功的实践，也被世界其他国家所广泛采用。例如，20世纪40年代，奥本海默被任命为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主任，领导6000多名专家，进行研制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最终获得成功。相比于“揭榜挂帅”和“赛马”模式，“点将配兵”模式是在明确任务的基础上，进一步集聚资源、配备人才，进行目标导向、结果导向的研发攻关，具有周期短、效率高、成本低等优势，应成为国家科技创新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

    “点将配兵”是新形势下功能性科技创新政策的重要实践。竞争择优是近代以来科技资源配置的基本趋势和规律。“揭榜挂帅”“赛马”等都是开放创新条件下竞争择优的科技资源配置模式，在中小规模的应用型科技攻关项目中，这些模式对发现优秀人才、激发创新活力、促进成果产出都具有积极意义。但对影响国家发展战略的重大项目和“卡脖子”关键核心技术突破来说，“点将配兵”模式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日益凸显，这种模式更有利于发现与遴选科技领军人才、整合与提升科技供给水平、实现重大科技突破、满足特定领域国家战略需求。

    三、在国家重大科技项目实施中运用“点将配兵”

    充分认识科技要素配置机制创新的重要性。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主要大国间的科技竞争日趋激烈。通过人才、项目和资源等要素，简单、自发、随机组合难以实现成果的产出，只有在特定机构的主持下，各类创新要素的科学、合理、高效配置才能实现创新目标。“点将配兵”作为新型举国体制的一种探索，可将战略科学家与科技工作者及众多必要资源统筹配置，集中到项目研发最核心、最关键之处，在较短时间内打破条块束缚，避免无序竞争、促进优势积累、提升创新效率，集中攻关直至获得突破。

    国家重大战略性科技项目中积极引入“点将配兵”模式。加快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是新时代深入实施人才强国战略的目标。战略科学家、科技领军人才、青年科技人才、卓越工程师，是新时代人才强国建设的人才中心，而国家实验室、国家科研院所、高水平研究型大学、科技领军企业及“专精特新”“隐形冠军”企业等战略科技力量构成了创新高地。“点将配兵”模式能统筹用好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两块资源，更易于得到国家专项计划支持和国家领导人的亲自关注。

    通过“点将配兵”优化领军人才发现机制、重大项目遴选机制和科研条件保障机制。在现有“科技创新2030—重大项目”基础上，要着眼于国家长远发展和人民生活需求，瞄准前沿领域，实施一批具有前瞻性、战略性的国家重大科技项目。对科技队伍、科研资源、经费投入等方面提供全面保障，赋予科学家更大技术路线决定权、更大经费支配权、更大资源调度权；同时，推行重大科技专项和领军型创新创业团队项目首席专家负责制，要做到权责明晰，提升管理科学化和规范化水平。

    （作者单位分别为：中国科学院科技创新发展中心、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