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扬科学家精神·大家小事
本报记者 操秀英 杨朝晖
“突发新冠肺炎疫情,没有特效药、没有疫苗,您为什么早在1月21日就提出抗击疫情中医药可以发挥重要作用?”在武汉战斗80余天的中央指导组专家、天津中医药大学校长张伯礼院士,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
张伯礼回答:“西医重视病毒,中医重视证候,只要见到患者,四诊合参,就可以辨证论治了。这是中医药的学科特点,也是优势。”
张伯礼的自信来自实践和积累。他说,中医药治疗疫病有几千年的积累,在2003年非典暴发时,自己就带领团队探索中西医结合治疗并取得成果。
自信还来自科技支撑。还在去武汉的途中,他就指挥后方团队迅速筛选抗冠状病毒的中药组分和已上市中成药,开发新冠肺炎临床证候调查程序和手机APP。到武汉不久,他带领团队,通过分析来自全国近20家医院的1000例新冠肺炎患者中医证候信息报告,得出该病的证候特点和演变规律。专家讨论判断新冠肺炎是“湿毒疫”,不同地区会有夹风、夹寒、夹热及夹燥表现。“过去需要半年时间,现在一周多就得出了中医诊断,这为中医药临床辨证治疗指明了方向。”张伯礼说。
“请战!中医药承包方舱!”张伯礼与同是中央指导组专家的刘清泉教授写下请战书,“这是责任,也是中医药人的担当。”
在江夏方舱医院,张伯礼等人确定了总体治疗方案,即对舱内大多数病人用协定的以清肺排毒汤和宣肺败毒方为主的通治方,辅以太极、八段锦和穴位贴敷的综合治疗康复措施。
“这在当时也有不同声音,很多人说中医讲究辨证论治,你怎么给所有人吃同样的药?”张伯礼说,“中医不是一成不变的,古代治疗群体性传染病也是煮大锅药,全城人都来喝。此次新冠肺炎病人的病因、症状相似,采用通治方是可行的,此外,面对数以万计的病人,也难以实现一人一方策。”
但这并不意味着江夏方舱医院的治疗就是喝喝中药,贴敷按摩,打打太极。张伯礼要求,舱外救护车常备值班,定点医院留出专门床位,发现重症患者及时转院。庆幸的是,江夏方舱医院里的病人没有一个转为重症。
3月中旬,武汉医疗救治重点转移到救治重症患者,张伯礼提出联合查房,以西医为主,中医辅助。但辅助有时也起关键作用,如在稳定血氧饱和度、提高氧合水平,控制炎症介质释放、控制病情转重,和抗生素协同、促进肺部炎症吸收等方面,对重危症患者果断、及早、足量使用中药注射剂,往往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在江夏方舱医院,张伯礼总是冲在一线。他白天指导会诊,晚上开会、研究治疗方案,细化到具体病例,亲自开方。学生们劝他:“您太忙了,有些事就让我们来吧!”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不到病房、不接触病人,如何能了解发病规律?”张伯礼穿上写着“老张加油”的防护服,在病房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这让亲切称呼他“老大哥”的援鄂国家(河南)中医医疗队队长、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副院长郑福增动容,“他对中医的热爱、坚守,尤其是他的品格、医德,值得我一辈子去学习”。
人物简介 张伯礼(1948年— ),中国工程院院士,全国名中医,天津中医药大学校长,中国中医科学院名誉院长,中国工程院医药卫生学部主任,组分中药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国家“重大新药创制”专项技术副总师、国家重点学科中医内科学科带头人、教育部医学教育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第十一届药典委员会副主任、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副会长、中华中医药学会副会长、世界华人中医医师协会会长,数十年从事中医药临床、科研、教育、产业推广,以及大学、科研院所的管理工作,成绩显著,贡献突出。
(图片由实习生陆越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