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胡定坤

    截至当地时间4月7日，美国海军“罗斯福”号航空母舰已有230名舰员确诊新冠肺炎。同日，美国海军代理部长莫德利辞职，而就在前一天，他还在“罗斯福”号上发表演讲，怒斥因发布“求援信”而惨遭免职的克罗泽舰长“要么太天真，要么太愚蠢”。

    从水兵感染，到舰长求援，再到舰长被免，最后到部长辞职，“罗斯福”号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海上漂泊怎能出现疫情

    1月17日，在6艘护航军舰的簇拥下，“罗斯福”号从圣地亚哥海军基地启航，一路边演习边行进，浩浩荡荡驶向西太平洋，开启新年度的战斗部署。或许是“未雨绸缪”，它特别搭载了一支专门的“预防医学小组”，但是，却没有携带检测新冠病毒的试剂盒。

    之后，新冠肺炎疫情愈演愈烈。2月26日，美国国防部长埃斯珀要求作战指挥官在做出“保护部队免受新冠病毒攻击的决定”之前必须向他请示。28日，莫德利说，亚太地区第七舰队的船只在两次出港间至少停留14天，以减缓病毒的传播。

    3月5日，“罗斯福”号抵达越南岘港停靠访问，当时越南仅有16个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且全部位于河内，距离岘港很遥远。因此，这并未影响舰员正常下舰活动。但是，舰员在返回时将接受包括测量体温在内的防疫检查。3月8日，岘港的两位英国游客确诊感染新冠肺炎。9日，“罗斯福”号匆忙离开岘港。

    此后，“罗斯福”号一直在海上漂泊，正常训练。3月15日到18日间，“罗斯福”号的母港——圣地亚哥发现两名海军舰员新冠病毒检测“阳性”。22日，“罗斯福”号确诊首位新冠肺炎患者。

    新冠病毒怎会登上高度机密的航空母舰？4月1日，莫德利在国防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目前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什么导致或将病毒带到舰上”“也许在它从圣地亚哥启航时，就已经有人携带病毒。我们只是不知道罢了。”

    舰长公开求援为何

    3月24日至25日间，另外7名舰员确诊感染。26日，“罗斯福”号所有舰员开始分批接受新冠病毒检测。27日，按照莫德利等命令，“罗斯福”号停靠关岛，但要求所有舰员不准离开码头，只有8名确诊患者被运往海军关岛医院接受治疗。

    3月29日，航母舰队指挥官图尔特·贝克海军少将与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约翰·阿基利诺登上“罗斯福”号与克罗泽商议针对疫情行动方案，二人与克罗泽产生分歧，认为无需采取疏散所有舰员等“大动作”，担心这会危及航母继续执行作战任务。30日，克罗泽与海军部参谋长鲍勃·洛夫通话，希望能使舰员更快撤离。

    随后，克罗泽向数十名海军高层群发邮件，要求将“罗斯福”号90%的官兵撤离，以避免不必要的死亡，他认为航母上拥挤的特殊环境极其适合新冠病毒传播。同日，莫德利两次召集海军高层会议，商讨如何应对“克罗泽的信”。奇怪的是，3月31日，信的内容遭到泄露并被《旧金山纪事报》报道，迅速引起轩然大波，据传舰上有超过百人感染新冠病毒。

    4月1日，莫德利在发布会宣布“罗斯福”号已有1273人接受新冠病毒检测，其中93人确诊，将有700—1000名舰员留在航母及其附近，以确保核反应堆、武器系统正常工作，随时准备启航。

    莫德利同时宣称，有“罗斯福”号舰员直接告诉他情况不像克罗泽信中写的那么严重。发布会后，莫德利打电话给国防部长埃斯珀，说将解除克罗泽职务。对方回复将支持莫德利的决定，无论是什么。

    部长缘何紧随舰长离职

    4月2日，已有114名“罗斯福”号舰员感染新冠病毒，预计最终人数将达到“数百人”。莫德利表示，克罗泽的信引起了人们对该舰作战能力和作战安全的担忧。当日下午5点，莫德利宣布解职克罗泽，因为他在“在危机中表现出极为糟糕的判断力”。

    此举迅速招致广泛批评。多名前海军军官在社交媒体和新闻媒体上质疑这一决定。4月3日，民主党众议员鲁本·加列戈说，众议院军事委员会几乎肯定会就此举行听证会。同日，民主党候选人乔·拜登谈到，克罗泽对他的舰员和国家都忠于职守。“海军领导层发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向权力说实话。”

    4月6日，莫德利到访“罗斯福”号，在演讲中提到“如果克罗泽认为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信息时代信息不会公开，那么他是一个太天真或太愚蠢的人。”

    “愚蠢”一词激起千层浪。民主党众议员伊莱恩·鲁里亚在推特上写道：“埃斯珀应该立即解雇他（莫德利）。”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史密斯在声明中说：“我对莫德利代理部长领导海军不再有信心，相信他应该被撤职。”当日晚间，埃斯珀要求莫德利道歉。

    4月7日，在巨大压力下，莫德利辞职。特朗普如此评论：“我没有参与其中。我不认识他。我听说他是个好人。”

    或许，美国海军航母的抗疫故事还没完。同日，据美国政治新闻网站POLITICO报道，“尼米兹”号航空母舰出现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至此，美国已有4艘航母在疫情下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