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史话

    托马斯·爱迪生（1847—1931）和尼古拉·特斯拉（1856—1943）都是千古留名的大发明家。但是很多人不知道，他俩的背后都有一位高水平的专利律师在提供法务支持，他就是莱缪尔·W.瑟雷尔。诸多科技史著作只记载着爱迪生和特斯拉的丰功伟绩，但几乎没人提瑟雷尔的贡献。直到现在，维基百科都没有设立瑟雷尔的词条。

    《技术与文化》杂志2009年第3期发表美国德雷克塞尔大学法学院助理教授、注册专利律师卡拉·W.斯旺森的文章——职业化专利从业人员的兴起。文章称，瑟雷尔是著名的专利经营者，爱迪生的一些重要专利，如电报、电话、唱片、电灯等，都是他来经营的。有人评论说，在十年左右的时间里，他是美国最专业的专利律师之一。可是，今人很少知道他的名字。另外，乔治·戴尔和理查德·戴尔父子都是专利律师。他们为爱迪生管理专利申请业务达几十年，参与了爱迪生发明致富业务的很多侧面。可是，今人很少听说过他们。斯旺森认为，从社会网络的角度讲，这些专利律师也是发明史的一部分，但如今的科技史学者对他们的研究很不够。

    通过斯旺森的这篇文章，笔者才头一回知道有瑟雷尔这个人。但是，在网上搜索瑟雷尔的信息，收获很小。现在我们只知道，瑟雷尔1829年生于英国伦敦，1899年逝于美国新泽西州的普兰菲尔德。他一共有10个兄弟姐妹。至于他的受教育状况、职业发展历程、社交网络等，都未查到相关信息。

    1879年间，爱迪生写给美国专利局长的一封信大意如下：

    “新泽西州门罗公园的申请人托马斯·爱迪生请求为其电灯改进方面的发明和按照附件所列参数制造电灯的方法而获颁专利。

    爱迪生进一步请求，请认可纽约州纽约市的莱缪尔·W.瑟雷尔为其专利律师，赋予他在以下几方面的充分的替代权和撤销权：从事该项专利申请，对专利申请书进行修改，接受专利，在专利局办理与此有关的所有业务。”

    管中窥豹，由此可见爱迪生对瑟雷尔是充分信任的。

    瑟雷尔帮助爱迪生处理过多项专利纠纷，他特别要求爱迪生收集相关证据。比如，1880年2月16日，瑟雷尔写信给爱迪生，信中说：“您能否劳驾找一位年轻人把您的那捆图纸（原始的思路草图）翻阅一遍，把与电话和声学技术相关的图纸挑出来，按照绘图的日期排列。”

    瑟雷尔服务的对象不仅仅是爱迪生，还有特斯拉。弧光灯是特斯拉的重要发明。为进入弧光灯照明领域，1885年春，特斯拉准备了涵盖发电机、弧光灯和调节器改进的专利申请。虽然他的弧光灯和调节器跟查尔斯·布拉什与伊莱休·汤姆孙的发明类似，不过他的发电机包含了几项技术改进，能减少由发热和涡电流造成的能量损耗。特斯拉找到了爱迪生在纽约的首席专利律师瑟雷尔，请他帮助申请这些专利。这是两人的首次合作。为此，特斯拉每月给瑟雷尔150美元的报酬。后来，瑟雷尔又帮特斯拉申请了交流电机专利。申请成功后，瑟雷尔为特斯拉与威斯汀豪斯电气公司谈成了一项双赢的专利许可协议，该协议授予威斯汀豪斯电气公司采用交流电机专利的独家权利，也让特斯拉获得了与交流电机产量挂钩的很不错的专利使用费。

    综上可见，正因为有了瑟雷尔及其他专利律师的法务协助，爱迪生和特斯拉这样的大发明家才得以将其宝贵的时间和精力用于自己最擅长的发明创造。到现在为止，科技史未能对专利律师的作用和历史贡献给予应有的笔墨是令人遗憾的。充分承认专利律师的作用，不仅仅是为了把科技史写得更完整、更准确。从技术发明到其实际应用是一个很长的链条，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各种角色都不可缺少。只是科技人员在这个系统里蹦跶，就难以出现像样的大规模推广的技术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