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高 博

    “1000个员工，住址分散在整个城市。一小时内全送到家，该多少班车？什么路线？”以往想解答这道题，班车司机还有线路规划师只能凭直觉。但现在机器给出了答案。

    近日，“班车线路规划”应用向全球免费发布，开发者是上海钛捷公司，一家汽车智能应用公司。如果你是校长，想制定校车线路，只要上专门的定制网站，输入学生地址和参数，几秒钟就能得到线路推荐。

    “开发这个应用的灵感，来自一次跟汽车制造商的闲聊。这家汽车制造厂有1万多名员工，每天乘坐300辆班车上班。他们一位领导表示，班车线路制定多年，人员早就变动，但线路从不敢调整，因为太复杂，不知怎么调整。”钛捷公司总经理王宇说，他们还接触了一些上海的国际学校，课外活动接送学生，一个个送回家。一个月200车次，线路规划全靠人脑，规划得很痛苦。

    租赁公司班车都有线路规划师，整个汽车租赁行业也都是“人脑排线”，全凭个人对成熟道路的经验安排线路。王宇说：“班车线路规划中，公平是一般的目标，但线路常被吐槽——‘为什么不先送我回家，明明我们这个站点的人更多’‘为什么车不可以拐到小区门口，非要我到路口上车？’”

    王宇跟租赁公司线路规划师聊天发现，他们对于企业招标班车又爱又恨，为了做出一套班车线路，不知掉多少头发。企业不满意，又得来一遍。

    线路一旦确定后，一般不会调整。造成班车上座率常年较低，为城市添堵，浪费燃油。那么，能否一开始就用数学提高效率？

    车辆调度难题，是数学领域的VRP（Vehicle Routing Problem）问题的升级版。钛捷公司算法工程师崔涛表示，所谓VRP问题，就是最短路径遍历每一个站点。最经典的一类叫“旅行销售员问题”，就是一辆车怎么用最短路线送货给许多用户。它从19世纪就吸引了数学家论述。

    1959年，著名数学家乔治·丹齐各和约翰·拉姆瑟写了第一个算法，解决“旅行销售员问题”。现在不论是中石油，还是顺丰、京东、美团，只要涉及物流，都要用到类似的程序。机器规划路线可节省5%的路途成本，每年都在为人类节省燃油。

    但班车问题涉及到不定量的任务，且比经典VRP问题增加了许多参数：旅客乘车时长不超过60分钟，上座率在60%—80%，上下车站点离住址不超2公里。

    线路规划高度依赖直觉，“没道理可讲”；因为如果逐一验证每一条路径的效率，那么用全世界的计算机算到地球毁灭也算不完。

    钛捷的创新，是找到一种算法，几秒钟完成1000多个地址的线路规划，确保最优解。它通过高德地图的真实路况排线生成多种路线方案，随意切换“成本最优”或“用户体验最优”路线。

    “机器排线的水平，就好像AlphaGO下围棋，让高手也瞠目结舌。”王宇说，“它可以兼顾快捷、上座率，让班车选择更便捷的路线，更快到达。”试用发现，程序规划新路线降低了数十个百分点的成本。新程序推广的对象，将首先是大巴租赁公司。

    “我们的应用正免费向公众开放，欢迎去试。”王宇说，“企业、坐车的人、城市管理者和环保人士都会满意。数学的确能改善拥堵。尤其是上班族会喜欢这个应用。班车线路重新规划后，他们可以在家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