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

实习记者 于紫月

    美国是怎样发展军民融合的？大多数人最先想到的是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不过，这几年，美国军民融合领域出现了新“网红”——美国国防部国防创新试验小组（DIUx）。

    该“网红”在推进美国军民融合战略，特别是“民参军”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DIUx的工作方式与美国漫威漫画中的“神盾局”相似。“神盾局”搜索招募的是民间的“怪异英雄”，DIUx的目标则是私营公司中的颠覆性军民两用技术。

    “星探”摒弃机关管理模式

    2015年8月，在时任国防部长卡特的支持下，DIUx在硅谷成立，目标是链接硅谷与国防部，寻找硅谷的高新科技“参军入伍”，主要瞄准人工智能、无人系统、生物技术、信息技术和航天技术这5个领域中的军民两用技术。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刚刚建立的DIUx接近8个月“一事无成”，原因是其人数不足，又套用了效率低下的机关管理模式。

    痛定思痛，2016年5月，卡特对DIUx实行大刀阔斧的改革，目标就是提高效能。优化组织结构，建立军民对接、技术转移、风险投资3个小组，减少管理层级、使结构扁平化，以提高行政效率；提高决策效率，直接向国防部长负责；鼓励风险投资，追求短期效益，投资周期3—6个月，允许失败，但是要快！

    具体到运营模式上，DIUx也是突出“效率”二字。首先，DIUx发布军队部门提出的亟须解决的问题，商业公司提出解决方案；30天内，DIUx将联系符合要求的公司“面谈”或书面提交技术和商业细节；之后，通过筛选的公司提交更为详细的技术和成本提案；评估后，DIUx即与相关公司开始谈判、签约，整个运转周期不超过60天。

    DARPA的主要军民融合方式是提出科研方向，带领企业科研力量搞军用技术攻关，创新的根源在于军；DIUx则是带着军方的技术需求直接从企业寻找具有潜力的技术方案，创新的源头在于民。DARPA像是专业的艺术学院，“师资”是决定因素；DIUx则是娱乐公司的“星探”，更倚靠目标的“天赋”。

    特殊机制尽显超强威力

    改革后，DIUx由于灵活的招录制度和雇佣时间大大提升其对高端人才的吸引力，DIUx招收了大量出身科技公司又熟悉国防事业的工作人员。现在，DIUx已经不再限于硅谷。其在号称“硅山”的半导体科技中心奥斯汀，拥有哈佛、麻省理工、波士顿动力等诸多教育和科技资源的波士顿，和国防部驻地五角大楼都设立了分部。

    DIUx的预算也增加了不少。2015年仅为175万美元，2016年为500万美元，2017年达到1000万美元，2018年超过3000万美元，2019年再创新高，为7100万美元。DIUx签订的项目投资方包括需要该技术的合作国防机构，一般DIUx投资1美元，合作机构将投资3—4美元，项目完成后，相关机构可能继续投资。因此，DIUx的预算看似不高，影响力却很大。

    决策权力也很惊人。DIUx可以直接签订500万美元以下的项目，无须通过国防部常规采办流程，使用政府采购中的“其他交易协议”（OT），不受诸多政府采购法规束缚。DIUx还可以不需要常规渠道批准，召开50万美元以下的会议。

    2016年“脱胎换骨”后的DIUx在推进民转军上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显示出特殊机制的超强威力。

    截至2018年2月，DIUx共签署了61个OT协议，总计1.45亿美元，从最初与候选企业接触到签署协议平均仅有78天。DIUx评估认为，这些协议产生的价值超过18亿美元。其实，DIUx有点“妄自菲薄”，2018年2月7日，作为DIUx一个OT协议的后续项目，美国防部与雷云（REAN Cloud）签署了高达9.5亿美元的“云技术”合同，而同样规模的项目在之前已签署过两个。这三个项目的总值就高达30亿美元！不仅如此，在经过DIUx的初步筛选后，国防部其他单位可以在“没有竞争机构”的情况下直接投资目标公司。

    近年来，美军将人工智能作为重点发展的颠覆性技术，DIUx已经成为AI领域国防部与私营企业间的链接枢纽。以美国空军为例，2017年，通过DIUx，空军发现了初创仅3年的“闪光认知”（Spark Cognition）公司，开启了利用人工智能算法实现空军作战任务规划、提升决策能力的“量子计划”。之后，空军又通过DIUx与C3 IoT公司签署协议，开发智能软件评估机载系统，以预测系统故障、安排维修时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