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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中国科学家首次揭示蜘蛛哺乳行为的新闻,让全球学术界炸开了锅。
给学界带来这次惊喜的年轻科学家名叫陈占起。他是在博士后期间与合作导师权锐昌研究员完成该研究的。2016年博士毕业后,他即回国进入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生物学博士后科研流动站。
2年的博士后工作经历,让陈占起颇有感慨,博士后国际交流计划减轻了生活压力,奠定了独立开展科研的基础,为开展交叉学科的研究提供了支撑。
博士后是重要的后备科研力量。为此,全国博士后管委会和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推出一系列相关资助措施,如“博士后国际交流计划”(以下简称“博新计划”)“博士后创新人才支持计划”等。
近日,2019年度“博新计划”启动实施工作,拟遴选400名应届或新近毕业的优秀博士,进入国内博士后设站单位从事博士后研究工作。我国博士后培养情况如何,还有什么需要改进之处,再度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
国内人才培养的软硬件不比国外差
著名物理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李政道曾两次写信给邓小平,建议在中国建立博士后科研流动站制度。1984年,邓小平在会见李政道时说:“这个方法很好,我赞成。”一年后,我国正式开始设立博士后流动站、实行博士后制度。
如今,30多年过去,我国已培养了11万多名博士后,他们大都成为各个科研领域的骨干。我国博士后培养制度也从“而立”走向“不惑”。
不过,相比欧美国家及亚洲其他地区,我国博士后制度确立较晚。德国的洪堡基金成立于1860年,其主要任务是资助德国学者到国外去学术旅游,并邀请外国青年才俊来德国从事科研工作。日本学术振兴会也采取类似做法。我国的香港科技大学通过资金支持吸引大量海内外优秀青年学者,虽成立于1992年,但它已是亚洲名列前茅的高校。
由于成长条件差异,我国一度面临“土博士”不如“洋博士”的尴尬局面。然而,随着国内科技发展和科研条件改善,这一现象不再是困扰“土博士”的难题。
29岁的林青(化名)于2018年初进入测绘遥感信息工程国家重点实验室(武汉大学)从事博士后研究。他告诉记者:“国外有做得好的博士后,国内也有,主要靠自己。”他说,真正决定科研地位的,是自己的研究成果能否得到行业认可。
中国科学院上海天文台研究员孔大力对此表示赞同。他曾在英国埃克塞特大学地球物理与天体物理流体力学研究中心完成博士学业,随后在利弗休姆奖学金(Leverhulme Fellowship)资助下继续依托埃克塞特大学开展博士后研究工作。
“现在国内各种软硬件不比国外差。几十年前,在国内的机会、眼界可能比国外差,但现在不存在这个问题。除了一些前沿领域,各方面基本持平。关键看学生自己的能力和态度。”孔大力强调。
期待博士后资助年限更加灵活
“博新计划”自2016年开始实施。据中国博士后网公布的最新官方统计数据,截止到2017年底,我国博士后在站人数为62314人。相比这一数据,“博新计划”拟遴选出的400名博士可谓凤毛麟角,占比仅为0.64%。
“博新计划”给予入选者每人两年60万元的资助,其中40万元为博士后日常经费,20万元为博士后科学基金。
林青告诉科技日报记者,他所在的博士后站点,博士后分为全额博士后、重点博士后以及其他博士后。类型不同,薪水有别。重点博士后税前薪水较高,每年为24—25万。而“博新计划”入选者获得的资助更多一些。林青表示:“博士后可以算是一份临时工作,有固定薪水,生活上并没有很大压力。”
相比“博新计划”资助金额的多少,林青更在乎的是博士后在站时间是否能有所延长。“我觉得2年时间有些短,对科研来讲,短期内做出很多东西比较难。”进站之前,林青遇到来中国交流的日本学者,对方惊讶地说:两年博士后研究太短了,在日本通常是3—5年。
相对应的,国外高校一般对博士后没有统一安排,经费来源、时间长短均比较灵活。自实施以来,“博新计划”通常会注明,入选者确因科研项目需要延期出站的,设站单位应参照“博新计划”资助标准,解决好延期期间的经费问题。
保证研究产出并非易事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博士生导师贾国柱教授在接受科技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无论是国家、地方政府还是机构,对于博士后投入的力度还是很大的。“尽管投入不少,但未必会产生预期效果。”与博士生相比,有些博士后的科研成果数量和质量可能并不具有明显优势,甚至会有所差距。
贾国柱教授认为,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与从事博士后研究的目的有关。“博新计划”明确指出,地方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门和设站单位应加强配套投入,对“博新计划”入选者在科研经费、住房、津贴补助等方面给予经费支持。“有些博士从事博士后研究,可能并不是出于对科研的热情,而是为了解决户口、子女上学等问题。如果抱着这样的目的从事博士后研究,做不出好的科研成果也就在所难免了。”
林青对于有些博士比博士后做出的科研成果更好并不意外。“不排除有些博士基础好,毕竟后者也是以前者的研究经历为基础的。”林青说,自己之所以做博士后是希望能全身心投入研究中,把研究深入下去,同时接触新地方,多开展学术交流。
在他看来,讨论研究进展、研究方向和研究事实比发表论文更加重要。他希望能跟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做感兴趣的事。“一起共事带来的心情愉悦,是科研乐趣很重要的一部分。”林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