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08日 星期一
喜珠勿忘孕珠蚌 观奖莫轻候选人
他们才是人类科学高塔的柱石
刘海英

    又到一年诺奖季,评选结果尘埃落定,8位科学家分享生理学或医学、物理学和化学三大自然科学类奖项,他们的研究成果、科研经历以至生活状态,被放在聚光灯下,引人关注。他们如熠熠生辉的明珠,一遭获奖,便足以在人类科学史上留名。

    今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颁给了两位免疫学家——詹姆斯·艾利森和本庶佑,表彰他们在癌症免疫疗法方面的贡献。很多华人学者因在这一领域同样做出突出贡献的陈列平教授没有获奖而感到遗憾。陈教授没有获奖,诺奖评委会自有其考量,可不予置喙,但对此事的讨论让笔者想到了这样一个群体——诺贝尔奖候选人。

    百年诺奖有其一套执行多年的评选程序,由诺奖官方认可的科学家推荐候选人,后经评委会筛选、审定,最终选出获奖者。因诺贝尔基金会规定,禁止公开或私下披露有关诺贝尔奖推荐人和候选人的信息,且这一限制期长达50年,我们无从了解最近50年内的诺贝尔奖候选人的信息,但在诺奖官方数据库中可以看到:从1901年到1966年,物理学奖项的提名次数为2777,化学奖提名次数为2931,而生理学或医学奖提名数据虽只涵盖1901年到1953年这一时间段,提名次数却达5110。尽管提名次数不代表最终的候选人数,因一人可以获得多人推荐,但与每年三、五个,至多九个自然科学类奖项得主相比,候选人这一群体人数要多很多。这些人中,也许有人终会在人生的某一时刻戴上诺奖桂冠,但多数人可能始终不会被大众所识,至少不会通过诺奖平台被世人所知。但相比获奖者,他们取得的科学成就同样可以彪炳于人类科学史。

    1965年,因在量子电动力学研究上所作的贡献,日本的朝永振一郎、美国的朱利安·施温格和理查德·菲利普·费曼三位物理学家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而当年的数十个物理学奖候选人所取得的科研成就皆属不凡。这些人中既有汉尼斯·阿尔文、路易斯·沃尔特·阿尔瓦雷茨这样后来获得诺贝尔桂冠的大家,也有列昂·布里渊这样至死也无缘得到诺奖的失意者。作为现代固体物理学的奠基人,布里渊是WKB近似方法的开创者,同时也是布里渊区概念的提出者,他对量子力学、固体物理和信息论所作的贡献,不会因其逝去而被遗忘,他作为科学家的光辉,也不会因缺了一顶诺奖桂冠而暗淡。

    无论在过去,还是在今天,如布里渊这样的科学家有很多。他们虽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享有诺奖桂冠或其他煌煌显名,但仍始终如一地在自己的研究领域探寻、开拓。他们孜孜以求的,不是头上的桂冠,而是脚下的研究之路。如果说诺奖得主是人类科学高塔顶端的明珠,这些诺奖候选人,以及千千万万注定与诺奖无缘但仍在科研道路上奋力前行的科研工作者,则是人类科学高塔的柱石,是科学不断发展的最有力推动者。

    我们喜爱明珠,但不应忘记孕珠的蚌壳;我们聚焦诺奖,但更应关注身边每一个孑孓踯躅,砥砺前行的科研工作者。

    诺奖,明年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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