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13日 星期五
科学家的“潦倒”与“体面”之间
杨 雪

    玉渊杂谭

    在美国缅因州乡下的家里得知自己因阐明生物钟工作机理而获得2017年诺贝尔生理学奖时,Jeffrey Hall已经脱离生物学基础研究十年之久——他的实验室因经费短缺被迫关闭了。

    这位“潦倒”的诺奖得主还吐槽,美国存在一批“科学明星”,专门在Nature、Cell和Science上发文章,然后赢得大量科研经费。看到美国也有这种操作,中国人终于可以感叹一下,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美国还是中国,在现有科研生态里谋得立足和发展,这种适者生存其实无可厚非。虽然,像Hall一样的那些不够“世故”的科学家可能会受伤害。我认识一位冰川学家,早在2002年就获得过有“地理学诺贝尔奖”之称的维加奖,他是要把一生都献给冰川的,但这些年他能申请到的经费和年龄成反比。

    但撇开个人感情,客观地讲,恰是一个高度追求效率和利益的社会,才把科研生态的功利、苛刻、残酷演绎得如此彻底。可以说,美国科研实力领跑世界与之不无关系。探索科学的要义在于创新,一个人的科研状态也一直在动态调整。对于科学家而言,得没得过奖、什么时候得奖,不过是对他某一阶段科研成果的认可,得奖的“光环”并不足以为他在接下来的科研路点亮绿灯。在这方面,其实“不近人情”的美国比我们要做得好。崇尚科学不是搞科学家个人崇拜,我们就总拎不清这一点。

    再回到“体面”和“潦倒”的问题上,或许这就是科研路的不同走法:一种是把科研做成良性循环的产业链,把自己做成优秀的科研包工头;另一种是致敬理想,从而有可能向那些在科学史上留痕的伟大科学家靠拢。二者之间并没有孰优孰劣,说白了,不过是“入世”和“出世”的区别。

    不得不面对的是,科学发展至今,尤其是当吃科研这碗饭的人越来越多,科学愈发成为奢侈品。可惜,现在像达尔文、拉瓦锡、卡文迪许那样家境殷实又热爱科学的“富二代”太少。我们的科研阵营里,大抵都是还需解决生计问题的“俗人”。如果有一天,“富二代”们开始热衷科学探索而非香车美女,那么科研生态可能会有些许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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