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 伟

    9月9日，中国汽车行业收到了燃油车“死亡通知书”的消息。

    正当许多国家纷纷调整发展战略，在新能源、智能网联产业加快布局，制订停止生产销售传统能源汽车时间表的时候，我国也启动了相关研究。工信部副部长辛国斌公开表示，工信部将会同相关部门制订我国的时间表，这些举措必将推动我国汽车产业发展的环境和动力发生深刻变化。

    终于，新能源汽车头上尴尬的“噱头”标签被扬眉吐气的“发展趋势”所代替。业内人士眼中，这一重大决定，不仅仅是抢占全球汽车领域新一轮制高点的积极努力，更意味着我国在全球环境治理这一重大问题上彰显的“大国责任”。

    决心不可谓不大。“自签署《京都议定书》以来，我国连年在政策、资金等方面对新能源、新科技企业进行扶持，但是除了部分企业提前进行了研发布局之外，很多企业还是你说你话、我走我路。”齐鲁名车港总经理姜琛9月15日在接受科技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从这些年国家对排放标准逐步提升来看，已经有强烈征兆显示将下狠心淘汰石化车辆。

    燃油车还能开多久不好说。但能够预见的是：一个被燃油车统治了100多年的时代行将结束。“这对于有布局准备、有研发能力的优秀企业来说是利好消息。”姜琛说。

    电池污染+动力受限

    新材料技术有望突破制约

    取代燃油汽车，新能源车真是完美无瑕吗？目前新能源车的续航里程，电池污染等问题怎么办？

    一般来说，新能源汽车是指采用非常规车用燃料（汽油、柴油）作为动力来源，或者使用常规车用燃料而采用新型车载动力装置的汽车。目前，最常被提起的电力车辆只是新能源车辆的一个分支。在业内人士看来，随着新能源技术的不断发展（如核电），会为人们关心的电池污染和动力可持续等问题提供更环保的解决方案。

    北京新能源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新技术部部长杨宇威接受采访时介绍，如今很多新能源车企推出了300公里续航里程的车型，北汽2017年推出了

    400公里续航里程的车型，后续还可能推出500公里的车型。在他看来，一旦超过500公里，续航里程将不再成为电动车推广的主要制约因素，出于成本和需求考虑，汽车厂家也不会过分追求里程。

    相关资料显示，目前我国已成为新能源汽车最大的生产和销售市场。2016年，我国新能源汽车产销突破50万辆，累计推广超过100万辆，占全球50%。到2020年，国内新能源车累计产销量将达到500万辆。而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据此预测，到那时，我国电动汽车动力电池累计报废量将达到12万—17万吨的规模。

    针对电动汽车“电池污染、回收和再利用”等问题，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副理事长、清华大学教授欧阳明高表示，与铅酸电池比，锂电池的污染程度相对较低，只有电解质磷酸锂是有害的，这已经是一种进步。未来，新材料电池的电解质会逐步变成无害，比如业界正在研发的固态锂电池，基本上没有污染，“到2025年之后，锂电池污染问题从技术上逐步可以得到解决。”欧阳明高还强调，如果铅酸电池做好回收利用，一样可以没有污染。对此，国家在顶层设计上，加强对新能源汽车废旧动力蓄电池综合利用行业的政策规范和引导就很重要。

    燃油车热能转换近极限

    以绿色和创新支撑研发

    除此之外，“我们应该追问的是，在新能源车辆研发上，目前的技术储备到底怎么样？”姜琛强调说，电机、电控、智能化、网联化以及轻量化都是电动汽车技术突破的难点所在。不仅如此，若想普及电动汽车，充电桩等基础设施建设也有待完善。“过去，在发动机技术上，我们一直走的是仿制——消化——再创新的发展道路。而新能源汽车为我国汽车企业提供了弯道超车的关键机遇，这一次不能在技术创新领域再走老路。”

    在国际气候变化谈判中，中国一路走来，已经成为全球的领导者。

    北京新能源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新技术部部长杨宇威认为，欧洲虽然采取系列措施推广新能源汽车，但实际上并没有达到预期产量和保有量。相比之下，新能源汽车推广较好的是中国和美国。

    “从国二到国五，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再提高标准，就只能是零排放了。”姜琛说，“企业要想在未来获得长远发展机会，只能接受这种以绿色发展和科技创新理念为支撑的倒逼机制，否则很快会被淘汰。”

    以石化能源为动力的燃油车，自诞生到现在也不过一百多年的时间，如今，不知道还能不能熬到“二百岁生日那天”。在姜琛看来，燃油车停产停售不仅仅是环境资源受限的问题，也跟燃油车辆热转换率提升几乎已经深挖到极限有很大关系。“这是一项新的技术壁垒。也就是说，工业强国之间传统发动机的制造研发水平相似，花大价钱研发传统发动机还不如搞新科技合适。”

    各种新能源摩拳擦掌

    乘用车换动能只是第一步

    不过，全面禁售燃油车不会一蹴而就。“让整个行业的能源结构实现深层转型是非常庞大而复杂的工程。”姜琛认为，尽管禁售燃油车、全面发展新能源车是当今社会大势所趋，但也必然经历一个相对漫长过程。

    “乘用车的新能源化只是第一步，燃油大型运载卡车的新能源化才是未来汽车行业节能环保、科技创新的重点和难点。”在姜琛看来，中国石化能源和化石能源分布不均，特别是煤炭需求量很大，但长期以来我们都是采用石化车辆运输煤炭，“用石油换煤炭两边都不环保，当然，这也是全球都在发生的怪事。所以从大方向上说，仅仅针对乘用车绿色化还真只是走了一小步。”

    事实上，“新能源汽车”这一概念的覆盖范围很广。电动汽车、氢能源动力汽车、太阳能汽车、替代能源（天然气、乙醇等）都可以看做是新能源汽车。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相对于锂电汽车，氢燃料电池汽车具有燃料加注快、续航里程长、零排放且无废电池二次污染等特点。

    “氢燃料电池是通过化学作用产生电能，而且氢燃料电池的化学反应过程不会产生有害物，无污染。同时，氢燃料电池的能量转换效率比内燃机要高2至3倍。所以，从能源利用和环境保护角度看，氢燃料用在商用车领域比较理想。”丰田汽车技术研发（上海）有限公司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目前公司的燃料电池汽车技术已经成熟，但是基础设施建设没跟上，“其实建设加氢站可以利用现有加油站网络，不需要重新建设。技术层面没有太多制约因素，是否确定氢气为能源载体才是关键。”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16年底，在政府主导建设下，我国目前可以正常使用的加氢站不到10座，分布在北京、上海、郑州、深圳、大连和江苏如皋等地。